段绪言问:“身在关州文臣可都已安置妥当?”
“已妥当。阮公子要休养,到时便与小公子同留在府上,中书令那方……”铁风正说着,段绪言忽而停步,心不在焉地磨磨指尖。
“现下什时辰?”段绪言问。
铁风道:“戌时末。”
段绪言默然片刻,道:“这些事们书房再谈,你先把周问叫来,有话问他。”
那人抬首瞥去眼,对上段世书冷眼时瞬间低头,补道:“但属下看到珵王府中小公子,还看到小公子与南国世子关系甚好。”
抹刀手指瞬时停顿,古刀闻言抬眸,神情尽被段世书收进眼底。
“是。”段世书微眯双眼,指头叩桌面,缓缓点动。
“古刀,这两人,不然就交给你。”
古刀会心笑,摸过刀刃,朝他缓缓抱拳,行礼。
顽疾缠身假象,再顺水推舟立储,利用禁军封锁行宫内外消息,若是段绪言敢再猖獗些,待储君之权到手,他大可弑父弑君,直将北朔纳入掌中!
“……御印。”段世书喃喃,只要御印还在段承手中,立储御旨便不能生效,在此之前,他还能——
“还有什御印,”古刀嗤笑,玩着烛芯,“与南望和谈御旨下达,御印就随之交到礼部手中,待两国契书敲定,盖御印,程望疆就说带回行宫归还,这不,现下人都没。”
指节紧紧攥起,段世书在晃动烛影中缓缓合眼,默然咬起牙关,似听人耳语。
“禁军、关州乃至南望都在手中……你有什?”
“是。”铁风方才落声,隐约听身后脚步轻响,地面人影漫过足边,渐映段绪言背上。
四下瞬时片沉寂,段绪言也已有所察觉,稍稍侧首看向身后。余光还未瞥清人影,他已然,垂眸轻叹,放柔声量。
“青洲,”段绪言转身,“你怎……”
“因为直都很想知道,”阮青洲说,“窃听是很败德辱行,但
“那古刀就替亡兄,先谢过主子。”
——
袋口敞,桂花于桌面铺开,丁甚趴坐桌旁数着桂花,阮青洲陪在旁,段绪言看他二人半晌,静声退出房门。
“什事?”段绪言迈进廊下,舒缓神色方浸入暗影,便剩拒人千里冷漠。
铁风随他走进夜色:“薛统领来报,立储传言已惹得满城风云,眼下风声正紧,切就位,禁军也已加强戒备,只待声令下。”
先前句嘲讽如今成真,那副不可世轻慢模样犹现眼前,段世书已无儒雅之态,睁眼那时还见火光摇晃,心血瞬时便涌而上。
“别晃!”他挥手甩过桌面茶盏,沉声低喝,瓷片磕门框,带着四溅茶水洒遍地面灯影。
来人正当入门,因这砸止步,块伪饰所用汗巾还挂在颈上,不知怎粘上茶叶。
他上前行礼:“王爷,珵王今日带世子出过城,现已回府。”
古刀轻蔑笑:“说都是废话,点有用东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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