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暖阳轮廓时,四下还浸在片深蓝里,是冷。段绪言自身后抱紧他,手掌隔着衣衫将肌骨摸
私藏敌国太子罪过不轻,段绪言执意不从,次日便到段承面前领罚,回府时满身血气,不过粗粗打理番便以养伤为由在府中照顾阮青洲半月有余。
而因着封城,尉升和阮莫洋无处可去,又念及阮青洲伤势,自也暂先放下恩怨,便藏身在段绪言府中。
场病痛如削骨剥皮,阮青洲起先几乎吃不进东西,成日呕吐,他不分昼夜地昏睡,呼吸也是似若游丝,只废手搭在身侧,没日没夜地痛着,痛得要命。
他没有想活念头。
周问在某日深夜特意提点过段绪言这句,再如何用药,阮青洲不愿活着,都是徒劳。
北朔细作详情,便要自请前往章州参战,父帝觉得不妥驳回他请求,儿臣亦觉得不妥,近来查才知,佟指挥使当年曾以采花贼身份伪装混进风颜楼,更甚与细作头目柳芳倾传出过风流韵事。当日佟飞旭率锦衣卫追缉至路州,脱逃细作只柳芳倾人,后来他便再不回皇都,至和安侯返回章州时,忽又传出戴家遇害乃是圣意谣言,如今和安侯与锦衣卫在前线作战,章州偏又频频失守,引得北朔敌军靠近皇都,只是巧合吗?”
阮泊文跪地:“父帝,儿臣任性挑起战事,引得南望战火纷纷,骂名及罪罚儿臣自愿承受,更愿倾尽所有力挽狂澜。国公所言有理,现下既已至迫不得已之时,要保南望,必向北朔请降,但儿臣以为,降书要由佟飞旭来送。”
涩目眨,阮誉之自回忆中缓过神,手边墨迹已干,水墨早便晕开,风干后留片圆痕,极似橘形,阮誉之伸指勾出弧线,更早远记忆忽而袭来,却听銮殿外人匆匆跑来。
“陛下!章州已被攻陷,和安侯……和安侯携章州营,叛!”
——
那夜段绪言看着阮青洲醒到天明,天色微蒙时那双眼见着光,却是黯淡。
“想出去看看吗?”段绪言问。
阮青洲迟缓地眨眼,被托起右手轻轻挂在他肩头,生出点抗拒。
段绪言俯首抵上他前额,抱起他,轻声哄道:“去看日出。”
府中座小阁楼,顶高也就三层,其实望得并不远。段绪言爬高,将阮青洲放落在栏槛前,恰能自错落楼阁间望见天际云海、远山淡影。
叛。
听闻时,尉升正在院中擦刀,王府外,马匹健步如飞,斥候抬声沿途大喊,消息如捷报般传遍街巷,引起阵轰动。
阮莫洋小步跑来,两人不约而同对视眼,隔窗朝寝屋看去。
暮春已无踪迹,夏日暖风习习,阮青洲睡得正深。病去如抽丝,自周问通宵达旦救治之后,阮青洲醒过回,双眼却还涣散,那身躯陷在被褥间便似极轻极软,云雾般。
那夜过后,段绪言起死回生又血洗牢狱之事传遍关州,旁人都知,珵王救回南国世子那晚,曾因此事在府中与中书令争执不休,最终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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