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业抬指拨拨她额角发:“看什呢?”
戴纾回神:“东家和白姐姐都给染过甲,自褪完色后,就再没染过。东家说待及笄时能再染次,可他说话总不算话。”
“染甲……”赵成业磕着烟杆想想,“等着啊。”
少时,赵成业自帐里抱出盒印泥,像模像样地往她指上抹些。
赵成业笑嘻嘻:“怎样,像不像?”
赵成业连战数日,面生青茬,手搓下巴朝人笑着,身上战甲却是刀痕累累,破损处只得用麻布暂时裹着。
戴纾至他身旁坐下。
赵成业挪身替她挡下夹着烟火味风。
戴纾问:“赵师父,你说,走人还会回来吗?”
已是最后点烟丝,赵成业舍不得抽,搓成团靠在鼻下嗅着。他看着远方,许久没有等到尉升消息。
仆仆,进门时脚步犹带夜风,他对段绪言说:“是御驾亲临关州,旨意方才下达,今夜起关州封城严守,出入受限,沿途赶回时见城关处已有重兵把守。”
段绪言蹙眉:“御驾亲临,为何?”
铁风道:“是听闻主子遇刺生死不明,再就是方援军前几日就南下至两国边境,方才传来捷报,称已夺下南望军队边境驻营,准备全力攻打南望章州。”
——
天春二十五年,春末夏初。
戴纾轻笑,张着十指对月。
“像吧。”
赵成业满意地收起印泥:“都是油和朱砂做,会儿给你盛水洗,这东西吃多,是要死人。”
戴纾收指仔细看着,红眼眶:“谢谢师父。”
赵成业转头看向辽远大地,乱
他说:“有会,有不会。”
戴纾不问。从前她直在问那些人去哪儿,问白姐姐、邱阿娘、小群哥、阿甚弟弟、丁家妈妈……问最多,是她柳东家。可旁人只会告诉她,那些人都是敌国来细作,她不许再提,不能再提。
后来戴赫让她有家,她却觉得自己忽然成孤儿样。她不习惯戴纾这个姓名,但白薇还是成她幼时场美梦。
在风颜楼里,白薇有玩不够纸鸢陶泥,每日跟着这个姐姐哼曲,和那个哥哥玩棋,转头又能在柳芳倾那儿撒个娇,恼只有握不好笔,写不好字,背不完诗,如今切烟消云散,只剩手中把木剑,曾留着柳芳倾痕迹。
“多情自古伤离别。”戴纾低语,手中轻擦木剑,目光却在指尖处定很久。
月影下木剑挥舞,几招有力旋过,挽出漂亮剑花,收手干净利落。戴纾马尾飒然,收剑背向身后,转头对着赵成业深鞠躬,起身。
日子恍然而过,戴纾已至十,幼时娇俏淡去不少,添几分飒爽英姿。
“赵师父,今日如何?”
战事不止,后方供给不足,南望章州营死守城池,弹尽粮绝,连连败退。在章州最后座城池之上,赵成业坐看底下狼烟腾入苍穹,手中烟杆轻磕地面。
“出师出师,们小纾往后拿着真刀真剑,也能逍遥江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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