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太子,所以不得质疑主君,理当时刻关照两国和平,他抛掉自己感受,甘愿来到北朔弥补开门揖盗过错,纵是痛不欲生也依旧不忘阮誉之教他选贤与能、讲信修睦,可就是这样个受他敬重父亲、帝王,却因为疑心和忌惮便要杀害忠臣义士,牵连无辜,那当初那场费尽心力平反,在阮誉之眼里又算得上什?
阮青洲不能再问。
他靠上段绪言肩头,轻嗅着晚风味道,合起双眼。倚靠二十五年高楼忽然倒塌,他凭风飘落到旷野之上,副残躯待染黄沙,寻到处依靠便也无力再流浪。
“是来寻
他害怕阮青洲离开视野,更怕阮青洲再见故人,心只想回到南望。
段绪言眉眼阴沉,挥鞭下去,抽痛马臀。霎时嘶鸣回响,马蹄蹬上山坡,轮夕阳自天际淡退,映得远方孤树下身影虚幻泛光。
白衣浮起层淡红霞,阮青洲在风中回首,碎发撩动卷上细颈。
段绪言扯绳愈渐停马,与他对望。静默中,手中文书随风展,露出赤红御印,段绪言然,攥拳下马,朝人走近,见那双淡漠眼眸圈红迹,再不见神采。
霞光点点淡下,阮青洲轮廓也在暮色中越不清晰,段绪言轻托后颈将他揽进怀里。
关州布政司,段绪言徐徐展开卷纸张,指尖默然紧攥。
铁风在旁解释道:“今早这些纸张便在关州城内传开,不知源于何处,上方所述是当年南望帝忌惮戴家在关州声势和名望,遂在戴千珏自刎之后顺水推舟,派人带东厂信物伪装成梁奉部下,到关州屠杀戴家满门。”
段绪言问:“可有证据?”
“听闻是有南望帝亲盖御印封手书,但不知下落,现下百姓对此议论纷纷,关州又多是当年受过戴千珏照拂百姓,更对南望愤愤不平,恐会影响此次谈议。”
段绪言沉眸冷声,收纸递回:“先截住消息,查清来源,不能传至王府让世子知晓。”
“是没走,还是才回?”段绪言问。
“没走。”
阮青洲淡着声:“知道,不能走。”
阮青洲用尽隐忍和克制停在这里,他知道前行意味着藐视北朔权威,搅乱两国平和,甚至影响此次谈议,所以就连最稀松平常寒暄、探望,他也件都不能做。
可有人偏要在此时以份阮誉之手书诱他意气用事,他也想不顾切地冲进使臣馆问清真相,却要记着自己先为南望太子,才是阮青洲。
“报!”家仆跨阶跑来,当即行礼,“王爷,世子方才策马出府,正往南望使臣馆方向去!”
——
“驾——”
马鬃破风扬动,段绪言追逐落日而去。手中攥出道深红,他于旷野中疾驰,独独记着个身影,如清风扫过掌心,叫人患得患失。
阮青洲私自去使臣馆,重则被人污蔑通敌,轻则道他不安本分,若传入段承耳中,避不过责罚。段承罚不得阮青洲吃受皮肉之苦,却能叫他提前遣返皇城,羁押在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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