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梦场,胸前刀伤仅留道疤痕,遮进衣中。眼下热气渐散,阳光正好,柳芳倾伸手够着窗侧暖光,腕上几道自残伤痕交错,触目惊心。
佟飞旭替他拉过袖口遮起,抱人进院,坐上藤椅。
椅上铺层裘皮,柳芳倾搭手懒靠上方,侧脸埋进绒毛里,悠悠地抬起右腿踩他膝上。
“指挥使挑断脚筋,疼。”
血腥浸透江风,柳芳倾在那片醒目红中格外冷静。他抽剑逼迫佟飞旭出手,在刀尖抵向胸口那刻徒手握住刀背,要往心口刺进,偏是佟飞旭及时转开刀锋,刀尖才只往他右肋扎入。
柳芳倾愣住片刻,掌心血水鲜红。
他叹笑:“你应当早就想杀才对,为什不敢?”
佟飞旭言不发,见柳芳倾手间紧覆刀身,脚下朝他行进,刀身再往胸口扎进寸。
“锦衣卫忽来风颜楼搜寻采花贼那日,是因你寻到高府管事,他提及布防图失窃时贼人身貌,你怀疑风颜楼,却没在楼中寻到与管事描述相似之人,才与坦白白薇身份吧。你为什没寻到?”
轻笑:“多谢。”
——
月是抹浅淡澄黄,清晨时便已褪净。清戊寺前僧人提帚清扫,潇潇枯叶中,钟声长伴朝晖升起,几阵厚沉绵长,唤得山林鸟鸣,扑翅飞过南山深林处宅院。
寒霜浸窗,似是蒙起片雾白,屋内忽而手抓覆窗台,指间湿汗留出几道水痕。
柳芳倾在阵打颤里被托起压进被中,佟飞旭往他腿上狠掴掌,恨似揉起皮肉,留下深红印。
柳芳倾低眸嗤笑:“因为那人是啊。指挥使大人,是,让梁奉有机会陷害戴千珏,让关州陷入战火,才会害你在战场身受重伤,害得白薇家破人亡。所以佟飞旭,你要亲眼看着,看死在你面前。”
指节攥白,柳芳倾慢慢抬起双眼,诱他诛杀。
佟飞旭冷漠直视,五指愈渐紧收,猛地抽回刀身。柳芳倾被抽刀力道带着往前倾倒,佟飞旭扶肩将人接住,抬掌按上他胸口刀伤。
力道渐重,血水堵在其间,往指缝溢出。
佟飞旭说:“你求死,就别想如愿。”
最后个吻也并不绵柔,柳芳倾被掐脖险些断呼吸,身上那人咬疼他舌,要他求饶着吻回去。
柳芳倾很不喜悦,还是顺着他意,和他起堕落在疯癫里。
自路州追来起,佟飞旭骗过阮誉之,直将他囚在南山。
再见即是仇敌,那日佟飞旭来时,血已染过江面,只剩柳芳倾人独守江岸。风定天清,仅那片死寂红,柳芳倾说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自刎、投河,尸身会随船运回北朔,待魂归故土,使命才算终结。因为细作扎根于异国他乡,为防止有人反戈,他们在来到南望起,就只有这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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