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倾额角划破时溅上血点而已,纵是干透,也不难擦抹,可他偏偏擦得缓,神色远比先前还要寡淡。
柳芳倾靠桌站在他身旁,静看那模样片刻,才伸出手掌,仿着面具那般,虚虚地盖在他眼前。
“锦衣卫还在周侧,面具为何不戴?”
只见他手中动作稍停,柳芳倾等他答话,手指正要收回,却忽被攥去,连着身子并朝前倾倒,再晃神,竟险些撞入他怀中。
气息逼得近,犹带几分刚烈和冷酷,柳芳倾手撑着桌面,欲朝后倾身,却是被那手掌按住后腰。
额角破口虽又肿些,柳芳倾倒是不以为意,但见血,小姑娘被吓得不轻,唯恐再惹麻烦,半滴眼泪都不敢流,就这守在他身旁。可看那伤口便觉得疼,白薇哼着歌谣哄他,哪知最后自己听得犯困,反被哄睡。
疼倒也是疼,柳芳倾自认受过不少伤,但还是不耐疼。现下额角阵阵隐痛,他浅蹙眉头,靠在床头阖眸养神,如何都睡不着。
夜里静,听不得点声响,只觉身侧孩童动身,柳芳倾缓缓睁眼,才见留君已在榻侧,正俯身将白薇轻轻抱起。
两人对视须臾,留君压低声量,淡淡道句:“睡吧。”
见他带着白薇回房,身侧点热气散,衣上沾血腥倒是明晰不少,柳芳倾拉起衣襟又嗅嗅。白日躺下便没再起过身,身衣裳也都没换,柳芳倾还是起身翻开衣箱,拖出件薄衫绕到屏风后。
君只不过戴半副面具遮掩真容,似也不见赵成业对他起疑。
“青洲。”
“嗯?”阮青洲正垂眸替鸟雀轻挠侧颈软羽,听段绪言唤他,手中停停。
段绪言说:“弭盗安民向来都是官府和刑部事,你知道猖獗时采花贼是如何招惹上锦衣卫吗?”
阮青洲抬指将依靠着他鸟雀轻轻扶正,转身同他相视。
“别动。”留君语气冷淡,松手撑向桌面,不紧不慢地朝他靠去。
呼
盆热水余点温,他背对屏风坐在凳上,就着温水浅浅擦拭几下。长发拨至肩前,褪下衣衫垂挂在胯上,水珠沿颈侧淌过肩胛骨,晶莹细密水光便挂在脊背上,经烛火相照,片朦胧光晕便自屏风后化开。
再起身,饱满臀线露出,收入屏风外双眼眸,留君摸着手中面具,不疾不徐地侧开眼,抬腿朝桌边行去。
极轻声,面具扣在桌面,柳芳倾警惕侧视,极快地拢衣遮起身子,才自屏风后露身。
“本都以寻医为由让你走,为何还要回来?”
那人指尖落在桌面半晌不动,也不答话,只从腰间取出帕子,自壶中倒些水打湿,便拾起面具擦拭溅上血迹。
“或许,你有没有想过,锦衣卫长日缉捕,其实从来都不是采花贼。”
段绪言眉头微动:“这说来,你知道……”
“知道,”阮青洲说,“不仅知道,锦衣卫也知道。”
——
夜深,柳芳倾扑着团扇扇风,白薇正蜷在他身旁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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