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夜惊梦,手指稍稍抽动几下,便睁眼,看着榻侧那人时,却迟迟没有缓过神来。以为还在梦中,他伸手试着触碰,被牵去手指,吻掌心。
“是。”段绪言
小李子毕竟还是个十七八青葱少年,总爱琢磨那味道,入神就想起往日阮青洲常会给宫人分小食,嘴里又冒涎水。
段绪言正好问道:“近日殿下胃口还好?”
小李子回神,应道:“天热,也怕是药喝多嘴里苦,前几日是怎也吃不下,况且原先那司礼监郑公公对东宫可是爱答不理,旁人瞧着趋炎附势,送来饭菜也粗粝,到手边都泛凉,殿下吃到热食还是尚食局红苓姐姐想法子递来呢。”
小李子说得气,看着段绪言才又笑出来:“不过多亏严公公,自打有您接手,才催尚膳监和内官监几回,送膳宫人倒是不敢再怠慢,这几日膳食瞧着好不少,消暑用冰也送来,殿下今日都能吃下半碗。”
也才半碗。段绪言望着寝殿,顿片刻。
”
刘客从半信半疑:“吃力不讨好事,你会上赶着往前凑?”
“所以也不是别无所求,”段绪言淡淡笑,转向刘客从,“既然司礼监代行左右春坊事务,那今后司礼监中与东宫相关切事宜,由来管。”
——
夏日已至,转眼将近七月,经刘客从举荐,段绪言暂以东厂属官身份介入流民事务,眼下也为此事忙旬。
“近来宫中各处削减开支,膳食比不得从前,掏私银从宫外买些小食,殿下若是吃不太多,你和掌事匀些去尝。此外还有些冰镇酸梅汤,殿下不能贪凉,放暖再往他寝殿送去。”
“哎!”小李子就知自己能沾着甜处,颔首送着那身影步向寝殿,都无暇顾及那两人之间端倪,便端着药碗行远。
殿内,随门轻合,泻进灯影又被昏暗吞没,阮青洲身盖薄被,合眼侧躺在宽长床榻之上,愈显伶仃。脚踏边摆放着水盆,其中余着块半融冰,凉气散,只让人觉得此处寂寥。
段绪言上前去看。膝上擦伤均已结痂,气色似也恢复大半,可阮青洲瘦不少,腕骨远比先前分明,好似纳进掌中,只要稍用力便能捏碎,段绪言不胜怜惜地牵来摩挲着。
阮青洲睡不安稳,困于梦魇时,耳边尽是求生哀嚎。
入伏后,到戌时天色才暗,小李子理着药碗退出寝殿,走进廊下便迎面遇上段绪言。
“严公公又来。”
“嗯,”段绪言垂眸看眼他手里头端药碗,“殿下睡?”
“用完晚膳后便歇,没醒呢,药放凉也没用,这不是正要重新熬碗过来吗。”小李子笑盈盈地瞧着人,隐约闻见些皂角味,便知段绪言定是才从宫外回来,又沐浴。
段绪言自打出宫处理流民之事后,回回来见阮青洲时总会特意换身衣袍,虽没其他主管太监那般爱往身上熏香扑粉,但经过时也会留下几丝香,酸甜味,嗅着怪惹人馋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