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段绪言时乱方寸,当即撑肘起身,掀被角。
“哎!怎还要下床?!公公这伤可是半点没养回来,怎还……还带动气呢……”见段绪言沉着脸,眼神中添几分阴厉,他如何瞧都觉得心中发憷,只得垂眼,声音也渐渐发虚。
段绪言没应声,径自扯来架上衣衫便要朝外走去。
小李子跑上前去堵人:“哎哟祖宗!你瞎走什呢,宫门可都闭着,你要走也出不去啊!”
手臂经小李子扯,衣襟骤乱,眼看胸前血印显出,红苓走来,先步拦在段绪言身前,扶臂将那身子转过,对小李子说道:“行,你先下去吧。”
句:“殿下呢?”
红苓垂眸,顿顿:“你不知,因着关州来流民和时疫,皇都近日都不安宁,殿下正为此事忙着呢,眼下出宫去,晚些才能回来。”
晚些能是多晚,段绪言看向窗外,见夜幕已落,殿内烛火燃得晃动,未待他开口再问,殿门忽响,小李子已端着药碗跨进门来。
“司膳,这药——”
甫转头,瞧见段绪言睁眼,小李子抬高眉头,放下食案凑过来:“哎!严公公你可算醒,可还难受得紧?”
小李子松下气来,也没发觉出什,只朝红苓拱拱手:“那可得劳烦司膳。”
红苓颔首示意,小李子退身走出殿门。
“你过来,”红苓肃起神色,将段绪言带至桌边,“且不论在宫廷里你是何身份,要遵循何种礼法,在这种关头,你如何能够莽撞?东宫不比萃息宫,万落人口实,你再如何忠心耿耿,立下何等功劳,这些伤可就算作白挨,再说,都将你视作自家阿弟,若真有什大事,会忍心瞒你?”
听着这话,段绪言渐也沉下气来,红苓替他收紧衣边,轻声嘱咐道:“要记得,你胸前带可是诏狱烙印,除却殿下和御医外,宫内也就只人见过,所以无论如何都得遮全。烙刑是用来逼迫人犯,不管因何缘由要打下这个印子,只要让旁人瞧见,来日传出些风言风语混淆是非,便能借此置你于死地,不若殿下为何特意要过来看顾你。殿下护你这份恩情,
他左右多看段绪言几眼,叹道:“看样子像是恢复不少,总好过前两日昏沉沉模样,连自己睡着锦衾绣被都不知。不过好在公公护卫殿下有功,虽然落身伤,但能得这般厚待也是福气。这才来个把月,就没少听说公公几次三番冒死护卫殿下之事,如今也好,听闻等这阵子关州事过去,陛下要给公公封赏呢,不过倒也是祸福相依,你睡这两日啊那风颜楼都……”
红苓声轻咳,小李子方才觉出自己嘴碎,连忙抬手捂嘴。
段绪言沉下声来,问他:“你方才说什?”
小李子歉笑,打着马虎:“没怎,瞧,嘴太快,说些什都记不得。”
风颜楼是北朔细作命门,眼下又成阮誉之用以威胁他把柄,难说还会生出什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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