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甚替她顺着后背:“阿娘累,甚儿自己走。”
“娘不累,街上闹得慌,让你自己走,娘才不放心。”
又歇片刻,丁母再行起步,将到风颜楼时,却远见东厂侍卫乌压压地聚在楼外。
“都是无心之过,这钱决计是收不得,也多谢贵人好心,多谢。”
见状,叶临嫣蹲地拾捡起几把还算完好蒲扇,走上前将人扶起,莞尔道:“夫人不必客气,若是觉得过意不去,这些便也当作是花钱买下,正好酷暑将至,府上也缺这几把凉扇。”
不待丁母推拒,叶临嫣将银钱放进丁母掌心:“收着吧,也别叫太愧疚。今日街上瞧着是不太安宁,您带着孩子,也好早些收摊回去。”
——
目送叶临嫣马车行远后,丁甚正趴在丁母肩头,手里攥着碎银,块块地往布袋里装。
声闷响,小摊热锅经人撞翻,清汤洒地。烫伤行人只倒吸着凉气,撒腿逃往街角,摊贩也顾不及逮人,将锅拾起,忙也灭炉,就赶着收摊回避。丁甚趴在丁母怀中,亦是惊得收紧双臂。
远处,自城门追来官兵正沿路寻人,个个腰间带刀,不讲情面,又听流民带着疫病进皇都,百姓发憷,急忙躲回居所。
总想着不能麻烦旁人,丁母今日本想卖些自编蒲扇赚点铜板,也好过总让段绪言掏钱,只是如今还未卖出些许,却遇上官兵抓人,她只好带着丁甚匆匆离开。
可两人还没走出多远,却被那慌忙跑路行人撞肩。臂上挎着竹篮翻,里头装蒲扇撒落地面,丁母顾着护住丁甚,自己摔得发晕,回过神时,蒲扇多被跑过行人踢远,再被行过马车碾入轮底。
叶临嫣正坐在车内,只觉马车顿停,她隔窗望去,正与丁母那双惊惶泪眼对上,又见这凄苦妇人跪地颤颤地捡着蒲扇,她轻掀起帘,提摆露身。
“富贵姐姐人真好呢。”
丁甚笑着,却见丁母眼眶泛红,便拉过袖口替她擦擦脸:“阿娘摔疼吗?”
“不疼,是阿娘有福分,觉得高兴,”丁母笑起来,“走吧,回家去。”
“好,回家喽!”
两人带着悦色往回走,可街上官兵四处寻人,丁母刻意避开,抱着丁甚从巷里绕道而行,如此走路,却也疲累得喘息难止,她扶墙缓阵,便猛咳起来。
“王妃当心。”月满在外抬肘扶着,将叶临嫣搀下车。
叶临嫣乃现任户部右侍郎叶宣鸣之女,也是他人口中最似弱柳扶风暻王妃。
先前流民偷入城北,阮莫洋为协理此事在外宿几日,今日才要回府,可听闻他要接触流民因而成日蒙着口鼻,住宿之地更是因熏艾透不过风,以致胸闷气短,叶临嫣便想买些药材替他调理,却不料街上哄乱,车马会撞上丁母蒲扇。
看这地狼藉,叶临嫣道:“车子碾坏蒲扇,还是们有错在先,捎些银钱赔给这位夫人吧。”
“哎。”月满应着,上前递送银钱,丁母却没敢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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