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阮青洲经他触,敏感得有如惊弦之鸟,等不及捧起溪水便急着站起身。
指间水珠自眼前甩道,横溅过鼻梁,段绪言眼也不眨,仰头看他,似若含笑。
“殿下中好似不是暑气。”
那是什?阮青洲喘息渐重,看着段绪言起身靠近,偏就越想朝前倾去,他克制着向后退步,可每退步,段绪言便跟上前来。
两人之间距离更近,段绪言看向那人红润唇,目光越发咬人,还往腹下挪去,停在某处。
他记路极快,往回走时几乎不带犹豫,走到处岔口时却被枝上系布条惹去注意。他上前细瞧,见布条上记“青”字,想到阮青洲或许就在附近,他立时调转方向,循着标记找去。
在山林间兜转过后,便能听见溪水潺流之声,再行数十步,眼前枝条挡目,他推开林叶,见溪水边蹲着个人影。
捧凉水泼面,喉中热气却不消减,阮青洲索性便将双手往水中浸去,得来冰凉自手臂蹿往全身,但很快又被体内火吞噬尽。
自上山后,他燥热就没缓解过,现下更是难受得发热发虚。
就觉水光晃眼,腿软,阮青洲膝头点地,身子险些就要朝溪水栽去,段绪言伸来臂,拦得正好,把他扶住。
帕面,他攥帕蒙起双眼,却只抿唇,再未发出声。
——
御医看诊之时,阮青洲觉出闷热,出营帐。
仍不见段绪言身影,他已然有猜疑。未与任何人多言,阮青洲寥寥交代尉升数语,便准备自行折返山中,可他甫走向马匹,就碰上个面生侍女,被茶水泼半身。
侍女头戴簪花,敞颈露腕,上前拭他衣袍:“殿下恕罪,奴婢不是……”
“殿下自己没感觉吗,”段绪言缓缓抬眼,“兑进酒里媚药,就要发作。”
阮青洲缓着劲,微微抬目,水珠淌过潮红面颊,直往脖颈滑落,配上揉红唇和衬往肌肤水光,偏要让人想到“剔透”二字。
段绪言生出些躁动,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怎个人在这里,不舒服吗?”
“或是中暑气,有些热而已。”阮青洲再度捧来溪水浇面,体内燥热却比方才又多几分。
有所猜疑,段绪言仔细地看他片刻,伸指朝他颈部探去,摸见跳动剧烈脉搏。
“无碍。”
阮青洲知她心思,侧步避开接触,也未多看眼,翻身上马,便往山中去。
可方才行盏茶时间,他便将随身带水都喝尽。今日分明也不热,但不知为何,腹中便像生团火,直往上烧,将他烧得口干舌燥。
再行里路,更觉口干乏力,他沿途用布条做标记,试着先往溪水边寻去。
另头,段绪言自鞍鞯夹层里挑出几枚棘针,他细看掌心思索片刻,转头就挥手拍马臀,将寻到马匹赶往棘木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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