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绪言冲他笑:“公公谬赞。”
“不过说,九伶啊,”刘客从亲昵地唤声,“往后自作主张时,也要记得同说声啊,不然误会怎办。”
“误会什,公公不会以为,心都跑吧,”段绪言坐得散漫,眼底生出点滥情,“说到底
车身方才在他身侧停住,车窗帘已挑起,刘客从倚窗投来眼,掐着细调:“属实久日未见,九伶啊,你便是半点都不想。”
段绪言眸色稍暗,抬眼间端起笑意,轻声道:“是公公啊。”
车停在巷角,路上鲜有人烟,刘客从便叫他进车坐着,双眼狼虎似审着人。
段绪言着实不喜欢被人这样打量,先开口道:“早知是公公,便先来拦车。”
“若真知道是,只怕你避嫌都还来不及,”刘客从颇有深意地说道,“毕竟那日在风颜楼事,光靠你配合演那出,阮青洲也不会真信吧。”
母,大理寺贴税银案告示,她若看到,就该知道丁耿事。丁母就怕给旁人添麻烦,要知道丁耿犯这等罪,恐怕也不会在这儿多待,她走,也就没有来风颜楼缘由。”
“还以为你有多关心他们呢,”柳芳倾喟叹,“果然,心肠硬人,连帮人理由都冷得很。”
段绪言说:“你也可以当好心,多个人误会乐善好施,功名簿上还能留笔。”
“那到时公子记得添带个柳芳倾名,也算没白出力。”
两人相视笑,各自别过头,向夜空看去。爆竹声响,风自北方吹来,却迟迟不向来处归去。
知道刘客从起疑,段绪言倒也不慌不忙,就顺着他话说下去:“公公能坐上督主之位,定有过人之处,怎会因倒翻酒水,就遣人将拖至后巷教训。当时事出紧急,这个临时编造说法只能应付时,事后追究起来还是难以说圆,太子对可生不少戒心。”
“生戒心又岂会与你上街闲游,逍遥自在,”刘客从盘着手中核桃,双眼直盯着他,“你们带着那个孩子,好似是原先萃息宫名宦官胞弟?”
齿间暗暗磨遭,段绪言缓缓抬眼,眉间阴厉转瞬便被藏起。
“公公果真手眼通天,何事都能通晓,但就不同,在东宫求生,时刻都在太子眼皮底下,总要有个能出宫正当理由,才好和公公通风报信,不是吗?”
刘客从不置词,只同他笑笑:“原是为这个才养那黄毛小子,但有个孩子还能顺带哄哄阮青洲,可谓是,举两得啊。”
岁暮天寒,又是年旧光景。
——
街上红纸遍地,均是炸散爆竹,硝烟味浮动着也未吹散,家家户户皆已闭门团圆,道上俱是喧嚣过后冷清。
段绪言正在回宫途中,远听前方车马驰来,他特意往旁侧绕行,那马头却偏生朝他转来。
轱辘与马蹄并作响,震得地面碎纸乱扬,段绪言侧站道旁避让,只听马夫扯绳呼,车轮正往他袍摆扫过,碾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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