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嗅嗅,抬头往屋顶看去,下便笑开。
“留君!”
那人携着点肃冬冷寂,不声不响地坐在屋顶上,见她招手,才单手解面具,也回着笑。
柳芳倾只淡淡瞥眼,便又背过身去,道:“除夕歇业,风颜楼不待客,见谅。”
屋顶踩出点响,那人利落下地,便立在廊下靠着柱,说道:“谁是客。”
院中,柳芳倾正挑着根细草逗鸟,时不时递些粟米进去,那鸟雀便会点头啄几下。笼旁站着个七岁大姑娘,就学着那模样捣头。
柳芳倾侧看眼,自笼缝中将草伸过,就用草尖挠她鼻梁,小姑娘被他逗乐,展颜笑起来。
“东家手真巧,摔坏鸟雀都养活!”白薇生得清丽,双眼眸水灵,笑起来更是纯粹,招人喜欢。
柳芳倾看那笑容便舒心起来,叹声:“谁让家小姑娘喜欢呢。”
这鸟便是撞门窗那只,不仅摔懵脑袋还撞折腿,想着白薇可能喜欢,柳芳倾才拾来那鸟雀养着,养几天倒也伶俐不少。
青洲静静:“不习惯身侧有人。”
“总要习惯,”段绪言说,“奴才陪着殿下,殿下就会习惯。”
身旁残烛摇曳,两人静默相视。
阮青洲迎面直对那双暖热眼眸,还是背身避开火光。
“随你。”
柳芳倾哼笑:“公子真是不见外啊。”
他没想到留君今日会回来,还是在白薇面前露脸,眼下见白薇喜悦,本还笃定万分杀心竟又动摇些许。
柳芳倾俯下身去,轻声道:“乖白薇,丁母不是说给你做顶暖帽吗,去戴来给东家瞧瞧。”
刚带回这姑娘时他用是女相,但孩子带得久,总也会有烦躁时候,特别是碰见白薇学人攀墙爬树,还摔得七荤八素时,他着急便会露出男声训人,所以他让白薇喊他哥哥姐姐都别扭,便干脆让她随着旁人喊,先前喊“少东家”,如今便直接改叫东家。
转眸又见那鸟雀歪着脑袋啄翅,柳芳倾将余点粟米都抛进笼中,拍净双手,说:“不过鸟雀心野,总想着往外飞呢,养久也留不住。”
白薇瞅着鸟笼,笑道:“反正也图到点乐趣,就让它飞走也好啊。”
拿得起放得下,挺好。
柳芳倾欣慰地摸摸那小脑袋,飘来几片嫩黄花瓣却恰好落在手背上。
正是盛开腊梅,被风带着撒落下来,花瓣中偶也夹些带花细枝,拋到石桌、地上,点香味很快便溢开,隐隐地浮在空中。
他轻声应答,身影淡漠着,在被褥间轻轻动动,便藏进影中。
——
未至春风还远在天外,除夕多还是冬寒。几声打锣喧响,不知谁家小孩又在拿驱灾锣鼓玩闹,早起人家敞门迎着风,将新换桃符年画贴往门墙。
随灶上刀砧碰出响,几家炊烟已扬过瓦房,吹往墙边高树。枝头鸟雀跳跃,嘹叫几声,扑翅飞远。
还有只远避炊烟,拘在笼中,曲着腿上下轻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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