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久久不答,段绪言觉出些怪异,又唤几声:“殿下?”
静得过分,饶是无心应话,也不该连丝动响都没有,再算时间,阮青洲沐浴已过半个时辰,段绪言不再等,起身越过屏风,才见那人没意识,就要斜倒着滑入水中。
眼看水已没过肩头,段绪言俯身下去,自水中把揽起那人肩背,直往怀中搂来——
泡澡时间不宜过长,容易因血管舒张发生脑供血不足。
查暗审,可那日阮誉之已明确表示让他不得再管,而阮誉之虽给东宫放权,但东宫内几近所有宫人都是阮誉之亲自选来,便相当于在东宫各处都安眼睛。现今此案有阉党插手,阮青洲又时刻受东宫宫人监视,再不能牵扯进内阁和锦衣卫,如何都是有心无力。
不过税银案提醒他,他身为太子,既要避免与大臣过近,又不能将锦衣卫当做自己亲兵,即使东宫有侍卫队,实质上也还是听命于阮誉之,所以在权势自由上,他比不过刘客从和梁奉,万再失去阮誉之偏爱和信任,他便是坐以待毙,到时阉党自然会想办法将东宫之主权位夺走,因而他必须要尽早摆脱这个劣势。
阮青洲也清楚,阮誉之会纵容阉党势力扩大,方面是南望与北朔关系紧张,在暗地里开展细作之战还需倚靠东厂,另方面,南望帝作为帝王,最先要保证就是不被篡位,不被谋逆,因此阮誉之需要阉党来与振南党抗衡,避免军政皆被内阁或东宫掌控。
但阮青洲反向来都不是阉党,而是野心勃勃又罔顾生民权阉。阮青洲坚信,税银案只是冰山角,宦官收管税务后却纵容tf侵蚀朝野,阉党野心膨胀终点绝不在此。
且先不论司礼监,至少东厂不能直被梁奉和刘客从攥在手里,可是为避免引起阮誉之和朝臣不安,他不能打破两党制衡局面,所以他要寻到个能代替刘客从掌握东厂——阉人。
阉人,如何寻这个合适且又能听命于他阉人?
阮青洲思索着生出困意,便靠往浴桶坐着,屏风外声响仍旧絮絮不止,听久,他又觉眼皮沉重,也就渐渐阖起眸来。
“皇都寒雪天气较去年减半,预计年前难遇大雪,宜告知百姓,年底多备木炭,以防回寒倒冷之期。”
念到此处,折子上记都是些琐碎无用之事,段绪言拾起下本,翻开浅看眼,内容不外乎都是些尘垢秕糠。
他没念下去耐心,朝屏风后问声:“殿下还要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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