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霎时贯入其中,股潮气迎面袭来,不出所料,棺中空荡,仅有尊牌位摆放其中。
赵成业顿时松口气,下令道:“将这棺材看好,其余人,随回城!”
他抬肘撑地,轻跃上土坑,可那旁马才牵来,便听远处声疾呼。
“报——”
赵成业翻身上马,扯来缰绳:“说!”
“他死吗?”丁耿忽然问句。
阮青洲稍蹙起眉:“什意思?”
丁耿说:“查到这步,他还没死吗?”
心头跳,阮青洲预感到什,当即转头朝外走去,脸色肃然:“高仲博人在何处?”
尉升应道:“应是还在高府。”
,那些人受过重伤后,便和丁耿这样奄奄息,根本活不几日。
仅有火光映在牢中墙壁,俱是片暗沉昏黄,便似将退西山落日,所剩无几余光也将消失殆尽。
丁耿睁眼看着发潮墙面,开口道:“你们查到哪步,曾宪?”
阮青洲有所保留,无意同他透露,丁耿侧首看他眼,没能撑起身子,也就仰躺在床板上,自说自话起来。
“既然都知道姓名,也知道阿娘阿弟,找到曾宪也是迟早事,”声音弱得发虚,丁耿缓口气,“当初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走投无路才想到要进宫,后来有个贵人找到,给笔钱,称会替供养家人,也可以不用净身,只需卖命替他办事就好。买卖划算,便应。”
那人于马背上喊道:“高尚书回房后许久不出,门窗均锁,高府后院动静不小,锦衣卫已准备闯门!”
闻言,赵成业终于得知方才那点古怪从何而来
见他走得快,丁耿急着撑起些身子,喊声:“阮青洲!”
脚步稍顿,阮青洲停过瞬,朝前走去:“就这几日,会尽快安排你们见面。”
闻言,丁耿释然般躺倒回去,阮青洲也已转出牢门,快步走远。
牢门再又关合,砰声重响,内棺棺盖才揭开些许便抵到外椁,撞得坑旁滚下几撮落土。
见状,旁人上前搭手,同将那棺盖揭起。
多说几句便觉得费力,丁耿又停顿片刻,继续道:“不过这整件事阿娘并不知情,后来代入宫那人意外死在宫中,为继续隐瞒被人顶替事实,曾宪还会将她和阿弟逐出,待那人尸身被送出宫外埋葬后,再将他们接回安置,可之后却也寻不见他们下落……说实话,他们要那人进宫做什,还真不知道。”
“那就说你知道,”阮青洲略抬眼,沉静地看他,“譬如,你主子是谁?”
丁耿只笑着摇摇头:“只能说,那夜在钱氏祖坟和北镇抚司都设有埋伏,不论你去哪边,都有人会来杀你,但这不是主子授意……至于他是谁,找到曾宪,你们自然就会知道。”
话说多,胸口便疼,丁耿闭起眼,努力缓着那种疼痛。
“是工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高仲博。”阮青洲观他神情,见那眉头轻动,丁耿继而睁开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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