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微颤手余着热,将帕子叠得齐整,托于阮青洲掌心,谢存奕嘱咐道:“殿下理当要会照顾自己才是。”
阮青洲垂望手中帕子,不知该如何答话。
阮青洲初到东宫时,也是谢存弈亲自在旁辅佐,于他而言,谢存奕便是亦父亦师存在。如今他怀疑内阁,将谢存奕同排斥在外时,心中挣扎,多是愧疚。
沉默片刻后,阮青洲说道:“国公有没有想过,或有日内阁变得不可信,该当如何?”
谢存奕垂首笑笑,声音平缓:“当殿下有此疑虑时,便代表内阁已是不可信。”
“何事?”
阮青洲说话时喉结在动,那小痣便随着皮肉上下轻移,生动些。
段绪言不舍地挪开眼,道:“奴才以为有沾上墨点,冒犯殿下。”
他没再多看,回身取伞,伞面方撑开,湿雨抖散,不远处传来声轻唤。
“殿下。”
雨声不歇,尉升停在文渊阁外等候,未听身后大门动响,倒先瞧见雨中个模糊身影越行越近。
段绪言踏雨行来,眉眼携来点飞溅细雨,显得冷厉。尉升不由得直起身来,凝视那方,即将相碰敌意却被门扉敞开声响先撞碎。
尉升回身看去,见阮青洲抬步走出,便先迎上前,再往外瞧时,段绪言已上阶收伞,脸上笑意浅淡。
尉升看他半晌,瞧不见半点破绽,倒是怀疑方才感受到那点威胁,是隔雨相望带来错觉。
段绪言倒不关切尉升在想什,只将湿透伞搭在柱旁,先朝阮青洲行近。
“臣知道殿下在想什,”谢存奕慈笑着看他,“只是殿下,殿下啊,臣自省多日,也知内阁存有遗患,殿下不必假设,无论殿下欲将如何处置内阁,疑
三人齐回望,谢存弈已走来,朝阮青洲行礼。
段绪言在东宫见过谢存奕,更是忘不这姓名,当初就是谢存奕暗中将他从锦衣卫调到十二监,这身宦官衣袍便是拜他所赐。
眼神追得紧些,段绪言直直地盯着人,目光却忽被阮青洲身影截断。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阮青洲侧挪步,恰好拦在他身前,就朝谢存奕问道:“国公有何要事?”
谢存奕垂眸,自袖中取出方净帕,小心地递过。阮青洲这才发觉自己指上伤口再又冻裂,还往外渗些血水。
阮青洲看他眼,问:“伤口未愈,跟来做甚?”
段绪言臂上搭着件大氅,于他身前停步,先自大氅下将揣路手炉拿出,递过,再将大氅抖开,披他肩上。
“冷雨湿寒,殿下总是不知保暖。”段绪言轻声说着,替阮青洲拢来大氅衣领时,指节再又自他侧颈错过。
今日阮青洲配冠,少青丝垂肩,肤色更被赤色袍服衬得净白,静默时整个人淡若清霜。段绪言有意看几眼,头回发觉那人喉结旁留有颗细淡小痣。
像淡墨点上似。他抬手就去抹,指腹自那人喉结处划过,极轻极柔,可方才抹来点细腻触感,阮青洲便先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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