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和谁能永久绑在起,朋友会反目、恋人会分手、亲人会远走,连这三种最稳定、最普遍关系都多变易碎,周霭更不可能去要求他自己和陈浔风。小时候陈浔风离开,他能给自己找害怕、怯懦理由,他可以放任自己去依赖、去不舍;但现在,他早就已经不惧怕那些东西,他可以独挡切,陈浔风没有出现这些年,他也过过来,现在他已经没有再依赖陈浔风原因。
陈浔风始终是个独立个体,陈浔风总会离开,这次他回来,但下次他离开又是什时候,周霭不知道,他只清醒知道,总有天,他们会彻底分开,然后,再也不会相遇。
陈浔风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周霭身上,面前周霭穿着并不厚蓝色夹克外套,他外套里面只有件薄款睡衣,围巾上方露出来脸有些苍白,表情素淡,黑瞳沉静望着他。
刚刚转过街角第眼,陈浔风就看见站在寒风里周霭,风很大很冷,把周霭头发和裤脚吹得往同个方向飘,但周霭身形却稳在风里没有动半分,那时,陈浔风就体悟出周霭身上那种脆弱单薄与坚定沉稳混合
这个拥抱持续很久。
陈浔风像是累,他靠在周霭身上很久都没动,两个人凑得近,周霭可以清楚感觉到陈浔风胸腔随呼吸起伏,这起伏由最开始急促逐渐变缓,到最后,他们两个人心跳都跳成相同节奏。
周霭微微仰头,露出被陈浔风肩颈和围巾挡住口鼻,他望着两道高墙间苍白狭窄天空,他左耳被冻得失去知觉,右耳却在发热,好久过去,他终于听见陈浔风声音从右耳边传来,低低,他问周霭:“你为什没有推开?”
话落,陈浔风终于缓缓松拦在周霭后背手臂,两个人中间隔出来空隙。
周霭不能出声,若是维持刚刚那种姿态,周霭就算想有任何回应,他也不能回应表达,所以陈浔风问出话就松开周霭,这是他刻入本能习惯,他不会让周霭在自己面前,因为交流问题产生半点难堪。
陈浔风垂着头,他手指慢慢抚着周霭手背,但避开手背上留置针头位置,他说:“他妈像是在玩你。”
他说是他时隔六年突然出现,说是他与周霭形影不离两个月后没给任何消息突然消失,还说是他消失20天后现在又突然急吼吼找上来。
周霭顿顿,他看着陈浔风颓败脸,用空着那只手拿出手机,他自然听明白陈浔风愤怒,他微垂眼,动手在手机上打字,他在备忘录顶格打下第句:但其实,这都是你自由。
打完后,周霭略停停,他像是觉得没说清楚,又在第二行顶格补充句:所以你不用对你自己产生消极情绪。
周霭在实事求是并且客观解释,今天凌晨在安静输液室里挂着液体,他头脑从高烧眩晕走向清醒,他思绪也是,高烧褪去,他也终于想明白自己应该在陈浔风这件事情上持什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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