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风烟,跟往常不同。她爱和恨,悲和喜,都向来是眼看得出来;可是在今夜灯下,她踏雪而来,就连丝烟火气也不沾,平静而美丽,带着种令人安心明净。
“是来陪你喝杯。”风烟坐在他身边,把酒坛打开,股奇异酒香,扑鼻而来。
杨昭在京中坐镇都御指挥使时候,多少人争相巴结过他,美酒琼浆,喝过无数,却从来没闻过这浓烈酒香,还没入口,已经微
可是,不能啊。
杨昭肩上担子已经有千斤重,她又怎忍心,再让他多分牵挂!
轻轻叹口气,风烟把红衣折叠整齐,放回床头,转身拿起桌上坛酒,往帐外走去。今夜大营上下,万籁俱寂,看上去虽然安静,可是气氛已经紧张得快要绷断。
杨昭这个时候,也定睡不着吧。
果然,虎骑营督军大帐里,还是灯火通明。
是种勇气;为他退守,就是另种勇气。
她不要他在这个时候,还有后顾之忧。
里面是件红衣,红得那娇艳而灿烂,是她昨夜鼓不起勇气穿上那件。又滴泪跌落在红衣上,杨昭,你可知道,这是件只能穿给你看衣裳。
次日夜,大雪。
难得关外有雪而没有风,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寂静。纷纷扬扬如鹅毛大雪,轻轻飘落在地上。
守门侍卫见是风烟,没敢阻拦,两边闪开条路来。雪已经没踝,风烟每步下去,都在雪地上留下个深深足印。
站在杨昭帐外,透过帐帘缝隙看过去,杨昭坐在炭火旁边,手上是那把寒亮如水惊夜斩。他正在用方白色布巾缓缓地擦着刀锋,仿佛全神贯注,眉心微微蹙起。
风烟想起上次在帐外这样看着他那夜,她来目,是为要偷袭他。可是这刻,她多希望,太阳永远也不要升起,明天永远也不要到来,她愿意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直到生命消失那天。
轻风吹动她灯笼,碰到帐门,发出声细微轻响。声音虽然低微,还是惊动杨昭,他抬头,“外面是谁?”风烟掀帘而入,“是。”
杨昭放下刀,站起来,“过来坐,守着火盆近些。”他看着风烟步步走进来,眼睛片刻也没有离开过她脸,好像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似。
风烟坐在烛火下,打开床头木柜,拿出里面件红色衣衫。那红色鲜艳得仿佛会流动,就要滴下来般。这件衣服,因为是鲜红色,她次也没有穿过;可是今天晚上,她突然有种冲动,要把它穿在身上。
这红衣,娇艳生辉,就像是件嫁衣般,在灯下熠熠地诱·惑着她.
风烟拿起红衣在身上比比,又放下。
真想穿上这件鲜艳欲滴红衣,走到杨昭面前,对他说:“从今夜开始,陆风烟,愿意做你妻子。
明天就要开战,她等待是就要结束,还是刚刚开始?今夜不穿上它,不知道今生今世,还有没有穿它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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