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抬头看看昏黄天色,南面涌起大片黑压压乌云,只怕是又要变天。这关外气候变化莫测,希望宁如海和风烟都能在下雪之前,安全地回来才好。
天已经黑。
盏雕镂精美紫铜灯,在杨昭案头,散发着蒙蒙亮光,照着杨昭沉静脸,和他手上幅羊皮制成行军地形图。图上标着密密麻麻注脚,还有朱砂笔圈点出来地名,猛眼看上去,还有点陈旧磨损。
外面风刮得太猛,好像要把整座营帐都撕裂掀翻似,灯光也有点摇曳起来,忽明忽暗,映着杨昭眉心点沉郁之色。
——风烟去哪里?
拉得住他。”“他们走多久?”风烟拔脚就往外走,现在追出去,应该还来得及吧?从这里往剑门关,有将近两百里,路上关卡重重,如果宁师哥落到瓦剌手里,她这辈子,都不能安心。
“风烟!”刚出门,迎面撞上匆匆而来叶知秋,“练兵场那边正在演练新阵势呢,起去看看吧——”
“现在要出营,改天再看也不迟。”风烟顾不上多说,从拴马柱上解下马缰,掉头就走。
“哎,等等!”叶知秋见她面色不对,把拉住她:“你这急,赶着去哪里?”
风烟脑袋里只剩下件事:去把宁师哥追回来!
下午派人去找她,就没在帐中;萧帅那里也不见她踪影,连袁小晚都说不知道。
外面,bao风雪越来越猛烈,他竟有些不由自主地心慌。这种心慌滋味,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体验过?如同只小虫啮上心底某处,倏而在上,倏而在下。
在这里坐将近个时辰,这幅行军图,怎都看不下去。越是想要集中精神,心思就越是纷乱——灯光明时,想起风烟眉梢扬起时骄傲;灯光暗时,想起风烟低头温柔。从相识到现在,她怎样闯他中军帐,怎样教训佟大川,种种情形,都历历在目。她冷,她倔,她生气时冲动,她春天花开般笑颜,在他心里,浮浮沉沉。
在靶场那天,开弓时候,她冰冷手指;铁壁崖战,她浸透鲜血靴子;大营外她飞马奔来,迎接他喜悦;还有,在漫天飞雪夜里,她留在他脸上,那柔软而羞涩轻轻吻……每幕,每瞬,都在
“回来再解释吧,已经来不及——宁师哥带人去剑门关,如果不截住他,只怕会出事。”风烟挣脱开叶知秋,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风烟……”叶知秋叫不住她,在后面呆半晌,才想起旁边还有个常六,“这到底是怎回事?”
“还不是因为早上陆姑娘和宁大哥在帅营里那场争执!”常六把事情从头到尾说遍,“结果就是这样。”
“这个宁如海!”叶知秋恨恨地跺脚,他怎就这冲动呢,就为风烟几句话,他连命都不要?当真闯祸,风烟这辈子都要背负这笔良心债,他想过吗?
阵风沙掠过,连阳光都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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