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铺宣纸,这样夜,这大风,这样混乱战局,他不去研究对敌之策,却在这里闲情逸致地练起书法来。风烟实在是不明白,杨昭脑子里,到底都装些什。已经写好幅字,正搭在虎皮椅子上晾着墨迹。风烟眼瞧过去,原来是这句:“上马击狂胡,
她摸到虎骑营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整个营区就好像空样,除几队巡兵之外,连个人影都不见。
她本来就是身好轻功,这样松懈设防,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形同虚设。几个起落之间,已经悄无声息地潜进虎骑营后围。
不会是陷阱吧?等着她来自投罗网?风烟不禁起疑,按照以往她对虎骑营和杨昭解,这样情形实在太不寻常。他们人呢?都藏到哪里去?
思量间,已经接近杨昭大帐。往常在门口守着那两队护卫也不见踪影,只有两个值夜卫兵把守在那里。帐中隐约透出灯光,大概杨昭还在里面。
这样机会,简直是百年难得遇——动手?不动手?风烟呼吸有点急促,手心渐渐沁出汗来。
杨昭眉心微微蹙起,似在凝神端量笔下字,又似在想着别什心事。
——他有着对很好看眉毛。浓黑而英挺,有剑锐气,让人见难忘。
夜深。
今天晚上,风特别大,似乎整个营帐都在簌簌地摇晃。若不是桩子打得结实,恐怕此刻已经被风掀翻。为防火,营地各处都不生火、不点灯,显得比平时清冷许多。
风烟在帐子里来回地踱步。都三天,算来宁师哥已经出河北吧?军中上下,已经开始限制配粮,眼看就快要饿肚子;为节省体力,这两天操练都停下来,各营人心惶惶,说什都有。
这真是奇怪,以往无论遇到什样危险,她似乎从没有这样紧张过。并不是怕死,而是眼前情形实在诡异。这击又是必须成功不可,错过这次,怕是再也等不到下个机会。
悄然伏身,潜行到帐门旁边,风烟贴近右边那名护卫身后,手勒紧他咽喉,以免他出声,另手反转匕首猛击他后颈,只眨眼工夫,就打晕个。
另名护卫刚听见丝动静,还没来得及转身,风烟已经抢上步,只招就制住他,轻轻放倒。
从营帐缝隙里望进去,里面果然是杨昭。
他在做什?好像……在写字?
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啊。
天气这恶劣,弄不好这阵子就会下雪,到时候天寒地冻,马无草,兵无粮,连饿带冻,哪还有战斗力来对付剽悍嗜血瓦剌大军?
若不是那该死杨昭,事情怎会变成这个样子!风烟恨恨地跺脚。
这个漆黑夜晚,除呼啸风声,四处片死寂,不如趁夜再探虎骑营,也许可以逮到个巡守卫兵,换他衣帽,混进他们大营里去,也未可知。就算不行,再溜回来也就是。
风烟怎也想不到,事情竟会这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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