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烟放下茶碗,伸手摘下腰间牛皮钱袋,放在乞丐怀里,轻轻叹口气:“钱不多,可也只有这些。你就拿去治伤吧,腿好再去从军。”
“这……”
乞丐呆住,待要推辞,风烟已经转身出门,翻身上马,拉缰绳,“宁师哥,咱们走!”
“钱太多!喂,姑娘……”那乞丐挣扎着追出门,两匹马却已经昂首长嘶,绝尘而去,只留下圈人,呆呆站在原地。
“大人,这急叫们回来,是不是京里出事?”
几个月迟迟不来,最后瓦剌打上来,哪还挡得住,开战,城就破。也是死里逃生才捡回条命来,十几万大军,死死,逃逃,就算去拼命,又有什用啊?
“从西北逃过来,也是肚子委屈,咱们不是不想打,咱们不是怕死,要是有个顶事将军,哪怕是个总兵,只要说打,咱也是豁出去跟瓦剌拼命。宁远屠城,大伙儿心疼,更心疼,那死都是自己兄弟姐妹,父老乡亲……要说死,也死过好几回,可没在战场上战死,却在自己家乡被自己人给打死,,不甘心哪……”
说到最后,条六尺高汉子,居然像个孩子般呜呜地哭出来。
周围人也纷纷掉头,擦着眼泪。
风烟心里也不是滋味,向那掌柜道:“给他包些烧饼,算在账上。”
“你们先坐下喝杯茶,歇口气。”坐在青玉书案后面,面容清癯,三绺长髯,正是掌管兵马兵部尚书于谦。
掌柜赶紧拿个包袱,包打烧饼,递给那乞丐,“谢过这位姑娘,就赶紧走吧,只是你这个样子,能去哪里?”
“是打算去京城,路上听说又征兵,大概还是去打西北,不知道这回带兵是谁,也不知道这个样子,瘸拐,人家肯不肯收……”
风烟本来已经准备付烧饼钱就走,听到这里,却忍不住心头热!
“掌柜,倒两碗茶吧。”她翻身下马,走到乞丐旁边,朗声道:“本来素不相识,不应该说这些,可是无论如何,也要以茶代酒,敬你杯。还拖着伤腿,步瘸,这样千辛万苦地回到京城,就是为再打回关外去——敬你这份男儿血性。”
说罢举起茶碗,仰头喝下去,周围片寂静,国破山河在悲凉,在每个人心头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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