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风烟没好气地答应着,拽过外衣匆匆披上,手穿靴子,手摸索着床头火折子,好不容易点亮灯,明亮火光,把她脸映在桌上铜镜里,在她起身瞬间,乌鬓红颜影像掠而过,风烟不禁个怔神,刚才……刚才睡着时候,是不是做什梦?匆忙间想不起来,只是那种苦涩压抑感觉,依稀还留在心口,仿佛有什不能消除重量,涩涩地压着。
“嘭嘭嘭!”门扇被拍得弹起来
这是谁声音?隐隐约约,好像就在她耳边,又好像来自她灵魂最深处。
弓还是拉不开,她手臂和双腿,都好像点点化成冰,迎着她箭锋,有种血腥气息,悄悄地潜过来。
——风烟,风烟,风烟!
仿佛有人在身后不远地方,慢慢走过来。只要她回头,就可以向他飞奔过去,可不知道是怎,她徒劳地四顾张望,那个声音,却始终在她身后。
焦灼,慌乱,期待,乱糟糟地在心里蔓延,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要寻找是谁呢,这样渴切,却是遍寻不获!
有冷冷雾。
好大场雾,慢慢浸过来,触到身上,有种冰霜寒冷。
来不及,要快点回去,快点回去。
前面看不清路,到处是白茫茫片,雾气越来越浓,像是雪。
——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回去那条路,她想不起要去找那个地方,到底在什方向,只记得那里有温暖火光,有深深牵挂。
这是什地方?是她自己梦里吧?
西风猎猎,她漆黑长发在风里飘荡。她在门外,仿佛犹带着仆仆风尘,可是阳光透过竹棚,淡淡地照在她脸上,层斑驳影子,似乎能看到灰尘在空气里翻飞。
“风烟!风烟!”嘭嘭敲门声,夹着宁如海那中气十足大嗓门,“快点起来,要上路!”
风烟蓦然睁开眼,翻身从床上弹起来,又要上路?才刚刚睡着而已!她起得太猛,时之间都有点犯晕,满屋子还是黑漆漆,什时辰?
“风烟,陆风烟!”外面那个家伙仍然吵得要命,好像要把整间客栈里人都要吵醒才甘心,他难道就不会斯文点?就算是个死人,都被他从棺材里叫出来。
她必须要回到那里去。
好冷啊,她脚每步踩下去,脚下都仿佛是泥泞,用尽力气,也拔不出来。雪雾里隐隐出现个越逼越近黑影,仿佛是某种不可预知危险,她抽出弓箭,却怎也拉不开那把弓,双臂软绵绵,没有点力气。
隐隐有人在叫着她名字,似真似幻,可是她脚陷在泥泞里,动也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那黑影慢慢逼过来,冷汗浸透身上衣裳。
不行啊,她还有事情没做完,似乎是件极其重要事情,心里浮现出个模糊影子,是他吧,她要急着去见,就是他,可是她却看不清他脸。
——如果,你再也离不开这片大漠,那,也永远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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