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深深地鞠躬,头上卷发垂到鼻子上。
所谓“失礼”,交通组组长理解为这是他对刚才在花束前痛哭流涕失态表示歉意。
“哪里。”交通组组长不知道说什好,“还请节哀顺变。”
他只得又次表达哀悼之情。刚才他对用手绢按着鼻子山内美代子也这样说遍。
三人像是完成送葬仪式似,默默地返回来时小路。暮色迟迟公路边,留下花束淡淡色彩。每当有汽车前灯光束掠过,鲜红桃花便在霭霭暮色中灿烂地浮现出来。
明子。如果不是这样,作为个大男人是不可能这样号啕大哭。抽啜不已山内美代子紧紧地握着他手。他们手握手起痛哭,分明是对夫妻,夫妇二人来到妹妹遇难现场,沉浸在悲伤之中——除此之外,难道还能有别解释吗?
交通组组长也在心中默哀。这时他才发现,在包着花束包装纸里面还藏着个小小纸折人偶,系在桃花枝条上。
过路车辆在组长指挥下都已放慢车速,司机们好奇地从车窗里向外打量着蹲在路边身穿黑色和服女子和她身旁男子。
过会儿,男子掏出手绢擦擦脸,但仍然低着头,动不动地愣在原地,然后,他又悄悄地从后插袋中再次掏出那架小型照相机。
他声不吭地弯着腰对着供花拍照,并且十分专注地连按三次快门。然后他又将镜头转向高速公路,也采取单腿跪地姿势,好像在与呼啸而来大卡车对抗。
三人沿着来时小路往下走,重新走过天桥时,见桥下车灯已纷纷亮起,划出条条光痕。
“妹妹,”山内美代子边走边对交通组组长说道,“是去静冈乡下探望生病姑妈,如果坐新干线去当然就不会出事,但必须在静冈换乘东海道干线,然后在藤枝坐巴士过去,实在是不方便,所以她才自己开车去。”
“嗯,令尊来现场时,也说这情况。真是太令人遗憾。”交通组组长说道,他眼前还保留着身穿灰黑色和服美代子蹲在花束前美妙身姿。
“组长先生,那座天桥也连着村道吗?”直默不作声胡须男手指着沼津方向问道。这时,天已暗沉下来,他脸上泪痕也看不见。
“不,与那座天桥相连,严格来说不是村道,而是通往高尔夫球场专用小路。”
“危险啊。”交通组组长不由自主地叫出声。
那男子转个身,又朝相反方向拍照。也就是说,他朝御殿场方向拐弯处和沼津方向都拍照。
刚才在悬崖上是俯瞰拍摄,而现在拍摄视角是与高速公路路面处于同高度位置。太阳已经西沉,天空中尚残留着些余光,作为不使用闪光灯拍摄条件来说,可以说是最后点自然光。因此,快门速度相当慢。
他将照相机放回到后插袋里,这才站起身来转向交通组组长。哭过脸上通红通红。
“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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