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词讲什意思呢?”
阿诗玛说:
陈厝眼睛暗淡下来,摇摇头。
“神像忽然活之后,们被人群冲散。找他们很久,都没有找到。”
周伊看着尚未完全暗下来天色,问:“神像还在附近吗?”
陈厝眼睛闪闪:“应该还在。”
他们坐下来,开始漫长等待。摇曳烛光中,低低女声响起来,轻声哼唱着首傈西语和汉语混杂歌谣:
吴敖说:“跟你起。”
勒丘站起来:“你们先等等!现在神像还在外面走动,要是你们也被抓到怎办?”
他劝说道:“就算要出去,也等到天黑吧。”
他话不无道理,周伊和吴敖再心急,也只能坐下来,静静等待黑夜到来。
不知过多久,地上忽然传来阵低低呼唤,似乎在叫着他们名字。
吴敖道:“简单来说,神像活,胃口不错。”
他靠着墙,慢慢坐下来,闭上眼睛,没有听周围传来抽气声。刚才剧烈奔跑让他伤口又绽开。
地面上,沉重脚步声越来越近,人偶关节在走动间发出龄人牙碜嘎吱声,街面上惨叫声断断续续,人们已经躲进自己家里。
听那声音,神像已经走到竹楼前。
阿月拉害怕将头埋进勒丘怀里,阿勒古和桑铎左右抱着阿诗玛大娘,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生怕被发现。
“当花海子再次盛开在美丽大理,亡者灵魂走上亨日皮/当伊布泉再次涌出清澈泉水,勇士带着宝物回到故里/当金鸾再次飞上天空,良田变成沧海粟/当窥天镜再次发出光芒,家乡影子在前方/当七星披肩再次穿在身上,心儿火热难再凉……”
这歌声轻缓而悲伤,在这狭窄地窖里幽幽响起,动人旋律带动着人心绪起伏,久久不能平静。这些人不少都是傈西族,想到自己家乡被毁坏成这样,不由得悲从中来。
他们应和着阿诗玛,低沉柔和歌声像流水样。
周伊问阿诗玛:“大娘,这是什歌啊?”
“也不清楚,只知道从很小时候就开始唱。”
周伊猛抬起头来,爬上梯子,将沉重地窖打开道缝隙。
外面人影立刻趴下来,地窖里微弱烛光映出他脸。
周伊惊喜道:“陈厝!”
陈厝脸苍白脏污,风尘仆仆,好像走很久路才回来。周伊放他下来之后,很快就被人围住。
吴敖问:“怎就你自己,他们呢?”
周伊抬起头看着地窖黑沉沉穹顶,忽然想到幅画面,幅阿照老人对她描述过画面。
人们躲在地窖里,抱在起,瑟瑟发抖听着头顶饕餮脚步声和呼吸声,那样忐忑和绝望,等待着死神降临。
六十年前发生在万古寨幕,在今天又重新上演。
好在那脚步声很快远去,神像离开。
周伊等会,说:“想去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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