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鬼是被画像砖引来。但那天没有说全……”他又喝口酒,“普通水鬼对这些东西也没兴趣,真正要是人。”
“直不和你们说事,对付不仅是鬼,还有人。有些人,他们管自己叫魑……修鬼道,习驭鬼之术,是他们想要画像砖!但从来没有说过,不想你们卷进来,但……”
他抵住头,朦胧醉眼里全是对自己嘲讽:“没想到,老天跟开这样大个玩笑。”
鲁日将它捡起来,那是个布包,已经被水浸透,打开来,里面是些看似普通砖块。
是画像砖。
江逾白怔怔盯着看个布包,良久,他脸上表情变,那是种非常复杂神情,又似哭又似笑,仿佛阴差阳错,造化弄人,道不尽人间无限悲凄。
“是错。”他说,“他拿错包……水鬼是奔画像砖来。”
直到这时,江隐还是没有什反应。他抱着张达河灯,步步走远。
江逾白开始找村长,他说这河里有水鬼,但没人相信,只让他节哀。后来,终于有人心生不忍,他们才借到台像抽水机似东西,圆圆转轮,转着摇杆,要转很久,才能将水抽出来。
他们堵住河流两边,围出个区域来,将抽水机摇天,才露出地下沙地来,淤泥中躺着张达,他闭着眼,脸肿起来,却还是看得出笑模样。
江逾白腿下子软,鲁日跌坐在地上,眼泪爬满他瘦长满是褶子脸。
只有江隐站着,不错眼看着张达,他脸上什表情也没有。
祁景心像被火烧千百遍那样疼,他不敢想象江隐为什还能看得下去,明明多看眼都是诛心。
最后夜,是在个破庙里度过。和他们初见时样,现在,好像也要在这里结束。
江隐不知跑去哪里,江逾白和鲁日靠坐在草堆上,月光从残破瓦片上照进来,将影子拉很长。
两人脸上都是茕茕光,瓶酒你口口,还要倒在地上不少。
江逾白说:“老鲁,你知道吗?是害他。”他锤着自己胸膛,强调似,好像已经醉,“是,是!”
鲁日拉住他,摇头道:“不是你错,是水鬼……”
他们将张达葬在附近,鲁日说,他无亲无故,四海为家,走也要潇洒,他本不是在意睡在哪里人。
江逾白画像砖不见,但他没有去找。
他在镇上足足待个月,设个大阵,几乎耗尽毕生心血,将这条河路承载气运和水脉生生斩断。水鬼是依水而生,没水,没气运,必然要迁居。
江逾白趁这个时候抓住它,那是只厉鬼,应该是死很多年,苍白浮肿身体,湿淋淋头发,顺着河堤爬上来,怨气滔天。
当水鬼魂魄终于惨叫着灰飞烟灭那刻,江逾白也倒在地上,有什东西从水鬼消散身体里掉出来,砸在地上咣啷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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