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府军若是真能铁下心与河北战,有阿钊在后头顶着,内外包抄,分出个胜负也不过就是几日功夫。”
萧亦然手指敲在舆图上,“只怕那个黎融不肯正面迎敌,太后如此痛快地答应退兵,必然也留有后手,打着河北军和琅琊联手反攻主意……
若真是二者联手得成,那也不必考虑阿钊军需,再反咬中州口都是有可能。”
萧亦然抬眼瞧着沈玥,那双亮晶晶明眸里似有担忧之色,想着这些时日前朝纷争也不省心,不忍他再添心事,于是话锋转,宽慰道:“兵来将挡,漠北军只是碍于鞑挞不好大动,也不是当真就困死在沧云不能动。若黎融真敢临阵倒戈,便亲自带兵北上,拿他祭旗。”
“袁大将军受朕皇命入河北,朕自该给他筹谋万全退路,朕本就没打算给黎氏倒戈相向机会。”沈玥沉默会儿,他深深地看萧亦然眼,心知他会错意,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下沈玥额头,“方才就被你折腾药性都散半。”
“那便与仲父说点不散药性。”
沈玥收敛几分笑意,正色道:“河北战事不能再拖,户部才呈九州上半年税供,去年饥荒,今年洪水,铁甲军又打到长江边上,给浙安打成惊弓之鸟,税粮能不能如期缴上还是个未知。纵使今年江北清田丰收,可毕竟国库底子空,也禁不住这个打法。”
“怕是还打不到国库亏空地步,袁钊那边就要先撑不住。”萧亦然微微叹声,“阿钊被被困敌后时日已久,两万人吃喝嚼用不是小数目,打仗打得便是后勤补给,这把火烧谢家营帐瞧着是痛快,大约也没能掳到多少军需。
等黎氏援军北上到茶盐,怕是城里铁甲军早就拖垮闹饥荒,谢二姑娘敢以数千亲卫军死守茶盐,想必打得也是这个主意。”
说什?
说他其实有法子应对,只是那些手段*诈,本不该是明君所为?
还是坦白
沈玥不通军务,经他提点方才想到这层,当即提议道:“不若再令广川将军走次戈壁滩,将军需送到茶盐?”
“且不说远水能不能解得近渴,走荒漠送粮,不比广川当时带马行军,路飞驰,拉车运粮,人吃马嚼,损耗不计其数。”萧亦然捏捏眉心,头痛道,“如今正值酷暑盛夏,减掉行车所需盐水,能送到粮草怕是连二两重都装不上,杯水车薪罢。”
他当着广川和众人面,瞒得滴水不漏,他看着桌上河北舆图心下清楚,想必袁钊在选定茶盐驻足时,也考量过能否走广川归返路子,改道蓟文郡,只是谢二路盯得紧,如今谢家大军是撤,可天时也过。
炎炎酷暑,戈壁之上水草不生,袁钊又将战马在陵峡口时分出去,此时徒步入荒漠就是条死路。
军需粮草送不进去,回撤入漠北又寸步难行,眼下虽琅琊府军万般靠不住,却也是解袁钊之围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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