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朝可以,算着时日,广川那队铁甲也该回来,也可压着黎氏不敢随意动武。只是也要告诫六科和御史,奏本也切勿写太过直白,朝以孝治天下,太后毕竟是陛下生母,该留情面还是要留。”
“黎融表兄看得朕死紧,连句话都不许朕与外臣说,就算朕想劝,又如何能劝得。”沈玥赌气似地说,“天下人自有天下人说法,和朕有甚相干。”
沈玥素来行止进退有度,如今敏感局势下,粒沙石落地都能掀起滔天骇浪,他于外人面前不得不收敛起所有情绪,也就只有在萧亦然面前,方才会吐露出两分这场荒谬闹剧
沈玥笑笑,“朕原本以为自己要孤军奋战,却没想到季少师也提北上之战,他倒戈相向,那此事朕便有五成把握。
剩五成……今日阁老在恩师葬仪之上晕倒,文渊阁借此罢朝,六科和都察院文喧,这把握朕便有十成。”
萧亦然蹙起眉:“元辅可有大碍?”
“阁老倒是无碍,朕路跟着送回府,太医看过才回来。”沈玥道,“但他毕竟年事已高,又连遭变数,还是告病休养段时间才好,朕也不想再将他牵连进与太后纷争之中。”
先前囿于赈灾政务,且忌惮着深宫之中天子性命,杜明棠力牵住满朝文武忍辱负重,暂居太后之下。
骑兵身负重甲,以人马重甲冲锋制敌取胜,所以速度和灵活并非铁甲军优势。袁大将军旦有个闪失,便会被谢家抓住尾巴,继而圈到包围里压着打。”
“……”
萧亦然默片刻,继而摇头轻笑声,点头称是。
他这声轻讪来得莫名其妙,呼得沈玥耳边发烫。
沈玥转头看他会儿,方才意识到什。
而今武扬王归返,保住沈玥,前朝文臣已无后顾之忧,又有民愤奠基,此时罢朝文喧,便是集满朝之力向黎氏施压,也是彻底与太后闹翻脸。
舆论闹得沸反盈天,黎氏再想全身而退、归返琅琊路便会被彻底堵死。
依照太后先前清扫黎元明父子贪墨案雷霆手段来看,为平民怨、复朝会,她再推府军北上顶罪可能性便大得多。
“丢车保帅,于太后而言,简直再熟悉不过。”沈玥幽幽地说,“只要能保全自身,是要三万人性命,还是要三个人性命,又有甚分别?”
萧亦然默片刻,几不可闻地叹声。
他羞恼地哼声,“仲父……士别三日,朕也是可以略通兵法。”
“陛下高才,岂止略通。”
萧亦然放下纸笔,叹道:“臣纸上谈兵整日,仍旧没有多少把握,只能等张之敬深入敌后,探明军情传回来后再做打算。
如今河北战况不明,陛下与季贤提出北上之战,在黎氏那里便难行得通。与其北上打这场没有把握仗,倒不如认谋逆罪,南下回程,至少还能留得江山在,以待来日。”
“都知道南下是生门,但朕偏要他们走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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