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咬牙,当即带着禁军迎面冲撞而上。
寥寥数十人,在琅琊数万大军面前渺若尘埃,恍如螳臂挡车。
“陛下……!”
庄学海从长街这头望去,眼见数万府军踏着齐整步伐踏过满目疮痍城墙。
“朝天子以忠孝治天下,兴天下之利——颁新政、还民田,节俭自处,不尚奢靡之风。除天下
他开口,便直接扯开太后布下遮羞布,将黎氏这支勤王之师,打成祸国谋逆叛军。
“派胡言!”黎融反应极快,“中州遭逢洪灾,陛下病不起,等前来行复建中州,为君分忧之事,何来谋逆之说?”
“为君分忧?”庄学海重复遍。
他冷笑声,仿佛听到什天大笑话。
“先沧云关为鞑挞所破之时,琅琊府军可曾亲赴漠北、戍守国防,为君分忧?
没有未来前路还要不要走?
庄学海饮尽最后盏茶,送走来客,天光刺破长夜,紫薇帝星淡去。
卯时至,天光大亮。
庄学海整衣、素冠,带书童,骑枣红马,推门入街,迎着熙攘人群,奔长街而去。
是以,琅琊三万军众,于黎氏迎接之下,仪仗飘飘,踏入破败雍定门时,前方十里长街之上出乎意料地站着人身影。
。
但如何反?怎样反?
单靠腔孤勇,满心激愤,无异于天荒夜谈。
很早以前,庄学海就意识到,这是条行不通路。
十年前天门兵败,萧家大火,太子殒命,民众激愤否?世家败落否?
先清田国策落地之时,琅琊府军可曾如数清丈军田、缴纳田税,为君分忧?
而今中州遭逢天灾,黎氏携兵逼宫,幽闭天子,圈禁朝臣……尔等巧言令色,何来颜面称此为君分忧!”
庄学海昂首站在风里,针见血,扬声将叛国之贼盖棺定论。
太后千防万防文人之口,就这样被当世大儒,文人魁首,当众撕开道决口!
“中州遭灾,天子抱恙,吾等勤王之师,不予尔逞口舌之争,入城赈灾之事大,万古人心自有公论!”黎氏父子对视眼,不能再与他继续争辩,当即挥手大军强攻入城。
晨曦洒落满身,庄学海以人之身,直面三万府军。
为首黎仲仁在逆着晨光认出庄学海,当即大惊失色,抬手便要令众军上前将他拖开。
道赤红焰火令在他身后骤然升空,张超带着数百禁军,和为数不多狼牙,就抄着从工棚里搬来石块木棍堵在雍定门破败城墙上。
“雍朝沈氏开基立国,封九州疆土,琅琊分封之地府军,无诏擅自入京——尔等行此大逆之事,践中州于翚翟,陷吾君于不义,是为无端谋逆,窃国之举,为祸中州!”
庄学海负手而立,其声朗朗,锋芒乍现。
没有。
嘉禾帝清田新政,摄政王铁血肃清,可为勇者否?根除世家否?
依旧没有。
直至今天,他依旧不认为,这场书生意气,是可以行得通办法。
看不到希望仗还要不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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