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多半是猜到他见信后焦躁,故作轻松地写那许多唠叨宽他心,加之人又不在眼前,胆子也跟着大起来,甚至还敢写些“浙安多春山、江北有情郎”这样不着调话来戏弄他。
沈玥还没幼稚到拿宫中八百里加急急递当儿戏来调侃他,沈玥在信中避而不谈,只有种可能——中州形势比他所写还要更坏。
但究竟坏到何种地步,山高皇帝远,他也无从知晓。
有用东西沈玥是个字都没写!
萧亦然气得胸口憋闷,横刀斜在手边,刀柄上明珠在春日暖阳下,散着柔和光辉。
陆飞白论政治见解,那纸《清田策》可送他去户部历练,通政使司看中他笔锋也想要人,他老子陆炎武心想着要儿子继承他那杆铁笔,进大理寺主事,这样好前程摆在眼前,他自己却门心思要去翰林院这种清水衙门,承史家之志,做个七品小编修,修撰大雍史。
儿子翅膀硬,状元郎句“无古不成今”给陆炎武气得两眼发黑。
嘉禾帝惜才,恐误陆飞白前程,便顺带请素来与他交心袁征写封回信,劝上两句。
……
萧亦然放下信,心里阵阵地气闷堵得他气血翻涌。
谢嘉澍这招石二鸟使得阴狠,姜家死两位风雨堂长老,姜帆在宫门前这闹,朝廷骑虎难下,二者先前盟约便岌岌可危。
萧亦然再如何托大,此刻也得掂量着,旦朝廷顾忌形势,无法给姜家交代,或是姜家再出什问题,那这事关清田、买粮大批珍玩上浪里淘沙船,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只要东西还未出港,凭铁马冰河对地方熟悉,总能再寻着机会找补回来。
只是如此来,他先前布在水师这两千骑兵便要被这些车马所拖累。
区区两千人,守着这数百辆大车,他们就是移动活靶。若在光天化日之下漏行藏,莫说使奇兵突袭江北,便是自保都成问题。
他越发来气,狠狠地地敲横刀上明珠指头。
滚圆大珠声不吭
通篇洋洋洒洒,全是废话!
按照先前二人对形势轮转预估,谢嘉澍这样鱼死网破招数,起码要等到他南下城,控住江北州围攻金陵之后,谢家才会破釜沉舟亮出杀手锏。
如果从现在开始就断中州供给,等他回京后,怕是沈玥龙椅都能让人给掀。
这样危急形势,他竟还有心思去管什状元郎家务事!
萧亦然腾地站起身,身火气地走出营帐,翻着这封没字顺眼书信。
这才是最令萧亦然头痛。
只是不知中州连番激进形势,又出姜家变故,还能否等得起他徐徐图之。
萧亦然平复些心情,拆开第二封信。
他目十行地跳过沈玥那些冗长细致到头发丝儿问候和叮嘱,从字缝里扒拉出后续之言。
——礼部、吏部联名上疏奏请重开殿试、并增补秋狝死伤*员空位,今科状元郎在殿试中依旧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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