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他不敢也不能将这份更沉重真相掀开,诉之于人前,为先人讨回份公道,他只能将这切和着血泪生生咽下。
他就是这样——十年如日,撑起摇摇欲坠家国社稷。
萧亦然衣袍下双手微微颤抖着。
过许久,他才抬起头,看向钟伦。
“不能告诉你,们为什要打仗,因为也时常会心生魔障,去质疑身后这些人,这些所谓生民和*员,究竟是否值得们付出血代价去护佑。
家国有难,漠北铁甲,虽千万人,吾往矣。
可要是他们有难呢?
整个雍朝九州人,谁不在看们笑话,谁给们粒米吃!谁给们个援军?
没有啊!没有个人,没有粒粮,只有无穷无尽算计和忌惮……
天门关八万人,小六儿,七州老兵遗属,他们都是死在谁手里?是死在们拼死护着生民在后手里!
如斯,但足已压垮毕生信念。”
“三娃儿,你说……三百六十行都在追名逐利,凭什当兵打仗就活该饿死?”
“六耳,是从街上买回来杂役,说要当兵时候,全家都拦着,只有他收拾包袱就说要跟走。不过给他口饭吃,他就辈子都要跟着,跟着去漠北,又路来中州。
小六儿在守沧云关时候,受伤,没吃食没药材,落下病根,治不好。
到死,他只想吃口胡饼,撒着芝麻那种,咬口,香香脆脆。可等买回来时候,他瞪着眼睛,已经走。死不瞑目。
只能问句,如果再来次,鞑挞犯国土,屠子民,钟五爷是否仍然愿意弃笔从戎,立于万万人前,征战沙场?”
钟伦怔片刻。
他抬起右手,重重地敲在左肩。
下。
两下
生民如刍狗,人命比草贱,这大雍九州早就已经坏,烂,锈到根里,无可救药!
不信三娃儿你从来没有想过,们到底,到底为什,又是为谁要打这个仗!”
……
沈玥看着萧亦然,仿佛透过他支离破碎表象,瞧见他被戳得千疮百孔颗心。
天门国耻,裹阳城疫病尸身粮袋,被刻意传入漠北军疫病,天门关被焚之炬真相……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他所相护雍朝八大州府,是如何以丧尽天良手段背叛整个漠北。
他是手底下最机灵兵,能顺着刺棘丛挤进鞑子营帐里,偷他们马奶酒,他马快得鞑子都追不上。他就边跑,边喝酒,边笑。
鞑子刀没杀他。他死在几百年都没见过战火中州里。
到死,都没吃上口胡饼。
他是无足轻重,他是连个名字都没有,就像其余七州那些老兵样,他们就是群苟延残喘烂泥野草,写进军报谍文里,不过就是个数字而已。
谁会在乎他们是万人还是十万人?又有谁会记得,当初他们是站在漠北三关里,顶着风沙烈日,守着国土家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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