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闻言皱着眉,狠狠地戳着碗里夹生饭粒,塞得张俏脸鼓鼓囊囊。
吃完饭,沈玥拎着他宝贝鸟笼,硬拉着萧亦然在王府里遛鸟消食。
偌大王府下人不多,家将又都摸在外头抓那唐如风,深秋凉夜,灯影隐约,后院里颇有些空旷和萧条。
二人
小皇帝暂居王府,萧亦然虽并不拦着宫人往来,却严令属下盘查,最容易被动手脚物品吃食是绝对送不进来,宫中送来应膳食点心全被门房扣下,连个饼渣都没让他碰上。
萧亦然这几日忙于查案,不曾关注过这些琐事,顺着他筷子看过去,沈玥面前碟子里摆满各种或苦或酸野菜。
若没看错,那凉拌菜里紫花苜蓿,是府里用来喂马。
“……”
萧亦然垂眸,遮住眼神中闪而过笑意。
丝毫没有被软禁觉悟。
沈玥日日百无聊赖地抱着那宝贝雀儿四处晃荡,对进献来膳食挑挑拣拣,闲来无事时,还跑去柴房里慰问番同被软禁礼部两位大人,仿佛当真是来展现自己无害和诚意。
三人关起门来不知嘀咕些什,李尚书在他走后,竟险些拿腰带将自己吊死在房梁上。
晚膳时分,萧亦然板起脸质问沈玥此事。
沈玥无辜道:“当朝正二品礼部尚书,掌天下五礼之仪,却联合世家刺杀当朝摄政王。行此等宵小之事,为免株连九族畏罪z.sha,与朕何干?”
他面无表情道:“臣府中膳房掌勺,是从漠北军医,于饮食庖厨道,确是简陋粗鄙些。若陛下还要在臣府里展现诚意,臣这便着人去请宫中御厨。”
沈玥沉默会儿,轻声问:“时常有人在仲父饮食里做手脚吗?”
萧亦然怔片刻,顺着他话说道:“行商都在世家手里,与臣积怨已久,要做点什是防不胜防,故而臣府上采买回来时蔬、都要再三查验。”
素日里,四大世家家主困身中州为质,到王府使些手段,已是寻常。他又吃蚀骨散亏,膳食自然是要更谨慎些。
虽供不起小皇帝那娇贵雀儿顿顿喝燕窝水,但偌大个王府,倒也不至于寒碜到荤腥都不见半点。
萧亦然并不信他,冷冷地扫沈玥眼。
他可还记得自己与这位礼部尚书梁子是怎结下,李尚书家三代单传嫡亲独子李余庆,前年在琼华宴上给他起个诨号“阎罗血煞”,他不与这等黄口小儿计较,沈玥听闻后,当晚便将这位李公子遣去漠北随军。
十年寒窗朝尽废,独子去三年不曾归家,多亏这位好皇帝替他打抱不平,现今李尚书连生吞自己心都有。
沈玥毫无所觉,笑眯眯地凑过来,扯住他衣袖:“仲父,朕这几日在王府里好生乖巧,并没有给仲父惹麻烦。”
他撇撇嘴,指着满桌绿叶菜嫌弃道:“王府里膳食真是难吃很,没油没盐日日食素,荤腥都不见半点。朕才住这几日便饿瘦,也难怪仲父清减这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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