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不知那宫主为何捏造个假身份来骗他,是为拿他当消遣,还是为通过他来接近慕容飞?
他整个人浑浑噩噩,满脑子仍旧想着周衍。会儿是元宵灯会那天,周衍提琉璃灯送他,会儿又是同样雨天,周衍在大雨中吻他……
许风想得出神,时没有留心,被脚下石头绊下,跤跌在地上。他这摔,抱在怀
“罢,”那人轻笑声,像是并不甚信,又像是真出叛徒也不在意,道,“如今救人要紧,别事日后再提吧。”
柳月道:“只是那慕容府防得似铁桶般,要救出楚堂主怕是不易。”
林公子道:“慕容府人多嘴杂,怎可能做到滴水不漏?宫主已想到救人法子……”
许风知道没有雨声遮掩,他若是再听下去,随时可能被极乐宫人发现。但他时又不肯离开,恨不得当真给他们察觉,叫那人剑杀自己才好。
他颗心像被抛在油锅里煎着,咬得嘴唇都快出血,才慢慢直起身,悄无声息地跃下树来,随便拣条路走。他开始走得极慢,后来又渐渐快起来,到最后几乎是发足狂奔。
误触机关,两人落进极乐宫藏宝之地,也是周衍想办法寻到出口。
现在想来,哪有这般凑巧事?
他以为自己千辛万苦逃出极乐宫,从此后天高地阔、重得自由,却没想到,从头到尾都仍在那个人掌心里。
可笑他还心想着报仇。
可笑他竟对那个人说喜欢。
许风不知自己跑多久,雨点砸在身上,每下都是生疼。他抬手抹抹脸,只觉得脸上全都是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什。
等到大雨停歇时,许风已跑得精疲力竭。他这阵狂奔时根本没有看路,现下也不知跑到哪里,入眼是大片农田,有几个人在田里干活,见他浑身是水、狼狈不堪样子,如在看个疯子。
许风也不去理会,只个劲地往前走着。
因为刚下过场大雨,地上甚是泥泞,不时有几处小小水洼,许风脚深脚浅走着,如同许多年前,他也是这样跟在兄长身后。
后来兄长不见,他变成孤身人。再后来他遇上周衍,以为寻到毕生知己,却没想到,切都是假。
许风想到这里,觉得像是有只手伸进他胸膛里,将他五脏六腑尽皆搅在处。他疼得蜷缩起来,紧紧咬着牙关,才没有叫出声来。他用手按按胸口,感觉到那个地方微微起伏着,方知道自己仍然活着。
但他恨不得自己早就死。
死在极乐宫断崖底下,或者再早些,死在那烈日炎炎官道上。
似乎过许久,又似乎只过片刻,那雨势渐渐小下去。许风耳力极好,听见破庙里传来断断续续说话声,那既熟悉又陌生声音道:“楚惜并非鲁莽之人,此次被慕容慎所擒,当中必是有些蹊跷。”
那几个堂主立时跪下去,纷纷道:“属下对宫主片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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