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拥端坐在桌案前誊抄佛经,闻言手中笔画不停,“你本就是偷梁换柱,虽不明白你为何迟迟不愿随回大梁,但为自身安危今日终是犯下桩杀孽,待抄完佛经,你便送去青山寺诵经祈福。”
“可是陆小雪都写这久,手腕都该疼。”应不识慢吞吞地磨墨。
“所以这份经书务必完好无损送给大师诵读。”陆雪拥抬眼淡淡看向他。
自他醒来,便发觉王宫守卫严不止倍,若想联系到宫外人,也只能靠这份经书。
应不识眨眨眼,“陆小雪对真好。”
应不识敏锐地捕捉到少女那瞬偏移目光,转头望去,霎时露出笑容。
“怎醒也不唤?可是在外面站许久?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走上前去,挡住身后血流成河,极其自然地握住青年手。
就像真把自己当做应闻。
陆雪拥终是没有挣开他手,“什时辰。”
说罢,哪怕隔着朦胧白绸,他亦看见男人眉眼间奇异愉悦之色。
桩桩反常,难道你们都看不见吗?!”
“可是除夕那日在祭坛,王上分明得到索格塔认可,怎会是异族之人呢……”
北蛮年度祭坛祭祀,都会由血统最尊贵耶律王族以指尖血滴在月光石上,若能使月光石在夜里发出如月光般皎洁光芒,便表明神女索格塔认可此王族身份,允诺在来年庇佑北蛮风调雨顺。
这点,百年来从未出过差错,耶律重光血脉毋庸置疑。
所以即便耶律重光性情大变,也不会有人怀疑他正统血脉。
陆雪拥唇角微扯,面色淡然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以后会更好。”
甚至可以算得上冷漠敷衍地五个字,却让眼前男人喜不自胜,幽蓝眼珠里盛满明亮光。
确好看极。
陆雪拥想,光芒破碎时候会更好看。
“子时刚过,心肝这觉睡得有些久呢。”应不识低头凑近他耳边,嗓音喑哑,“与其睁眼到天明,不如做些有意义事。”
“……有意义事?”
陆雪拥然地点头。
个时辰后,崇明殿内。
应不识转转自己磨墨磨到酸涩手腕,委屈巴巴道:“陆小雪……”
“耶律弥光,孤念着兄妹情谊数次忍让你失礼,谁知你竟还不满足,撺掇太后为你逼宫便罢,还不忘污蔑孤血脉,实在太让孤失望。”
应不识懒洋洋道:“将弥公主押送入青山寺带发修行,太后于芙蕖宫禁足,其余反叛党羽,就地格杀。”
分明是鸠占鹊巢,可他们却在称赞他仁慈。
耶律弥光心中气极,正欲开口再做挣扎,眸光却瞥见应不识身后,眼覆白绸公子对她摇摇头。
她想起应闻密信中交代,终是不再挣扎,任由自己同族将她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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