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愿受他情绪影响,可心神却总是波动,竟有些隐隐痛意。
自认无情。这小乞儿别无长物,连张好面皮如今也毁。可为何,总是心中波澜不断,听他娓娓而言,心头竟也有酸涩之意。
沈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师父掌上明珠也钟情于,何曾缺过他人爱慕?他不过
垂眸看着自己指:“陆冕,那日你为何不拆穿?”
陆冕给擦背手停,不知过多久,才柔柔道:“师兄做什都是对。”
那声音温柔缱绻,似水柔情。
心中似有条细小丝线微微颤,莫名有些心旌摇荡。
“你不恨?”黑水牢里百年,若是常人怕是疯,等不到重见天日天,就已万念俱灰,只求速死。而陆冕竟然人不人鬼不鬼撑下百年,心智之坚毅,令人不敢小觑。若是,只怕内心憎恨日夜滋长,拼着口气活下来也只心报复,如何再见时仍如此柔情百转?
“这两年在辟心谷,大师兄扔些书看,勉强识得些字,就读过本《庚子春秋》,内有奇门玄黄之术,故才晓得些皮毛。”
却不由冷哼声,不信他说真话。钻研奇门之术少说也有百年,更有门中精通此道这悉心教导,这才堪堪参破这梦阖洲机关,他个乡野小子,大字才识几筐,竟大言不惭说自己无师自通,简直好不要脸。料想定是顾衍在这两年对他百般柔情,倾囊相授。但想想又有些不通,若说是陆冕以前那般清秀可怜,顾衍对他疼爱非常还算说得过去,他如今容貌尽毁,又是凭什得顾衍青眼?
陆冕见不屑他回答,又是有些无措看着,想和说话,又似不敢。
见他小心翼翼样子,又是忍不住发火:“你便是这样伺候?连衣服都不曾给换件?”身上汗津津,若真是躺半月,身上也有些汗味,实在难以忍受。
不知为何,陆冕听见使唤他,却仿佛十分高兴样子,连忙点头应声,就去其他房间翻找衣物。
是他真温和无害,还是爱至深,抑或此刻委曲求全,只待心生动摇之时,再击毙?
但若说他想整治,就不必百年前将骂名人承担。
抬眼见陆冕脸裹得严严实实,只有双剪瞳美丽非常,仍是单纯温和。可此刻,竟有些看不透他。
就算他真情实意,也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不恨。只要师兄别不要就好啦。”那声音淡淡,可竟有丝哀绝之意。
陆冕找件烟白细绫长衣,还烧热水服侍沐浴。
到底内伤深重,本来这百年间养好七七八八,可之前被顾衍故意激怒,情绪波动太大,又是复发,胸口隐隐作痛。此刻泡在热水里,总算长舒口气。
往日陆冕服侍沐浴是家常便饭,如今竟也毫不生疏,换水擦背,洗完再看他,确是额间渗出细汗,喘息粗重。
“有这累?”微微皱眉。
陆冕垂着头:“没有,许是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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