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山崩啦！”
只有旅馆那幢开始倾斜
楼房黑影，在夜幕中尚能看到，手电筒微光在房檐下忽隐忽现。旅馆后面也有
条河，不断传来河水奔腾咆哮声音。小野木知道那条河上游是个峡谷，就在那个方向远方，发出地动般轰响。
房屋、楼顶、檐下，都不断响着金属碰撞声音。
“现在带领各位到工会办事处去，走路时候请多留神！”消防团男子带着几分傲慢腔调说。客人们都保持着沉默。
路上不断响起东西落下来摔碎声音。
然而，他马上又想到，赖子说“请放心”，也许就是在回答自己这种心情吧！以赖子敏感，她不会不理解。“请放心”这三个字，大概就是赖子作出回答。
小野木想把赖子抱得更紧。
从对面传来有人喊叫声音：“喂……”
“喂！”走在前头旅馆男侍应
声。
“几个人哪……”对方在问人数。
候，身体向前倾！用往前倒姿势迈开步子！”
因为风关系，那声音忽而变细，忽而又大起来。雨点打在身上很疼。水顺着鼻子和嘴流到下巴，风吹得人透不过气来。
“赖子。”小野木搂着赖子淋得透湿身子走着。
“不要紧……请放心。”赖子只有声音从遮头雨帽下传出来，看不到她那白皙面孔。小野木浴衣已经湿透到贴在身上。
后边还有避难客人走过来。大家都很害怕树木倒下去声音以及河水轰响，没有个人吭声。地面上水沿着斜坡流成河。
“小心瓦片飞过来，请尽量靠房檐里面走！”消防团男子在狂风里又吼句。
赖子仍由小野木搂着走在路上，她叫声：“小野木先生！”
似乎听她说句“
真高兴”，却被风遮去没有听清。小野木反问声“啊？”但这次赖子也仿佛没有听到。
旅
“七位呀……”这边领班回答着。
越过铁道口，路开始上坡。从坡上走下来几个黑影，手里拿着电筒，脚下淌着水。这几个男人里，有穿着消防团号衣，也有赤露上身。
“是七位吗？”领头男子边向领班核实着人数，边还在用指头数着。
“暂时在工会二层吧！筱屋旅馆遭灾，所以那边客人都逃过来，房间分配不开！”那个男子怕风吹得听不清，大声地说着。
“筱屋遭灾啦？”领班发出吃惊声音。
倒伏草木在黑暗中摆动着，让人不辨方位。风，和着雨声吼叫着。
“赖子！”小野木放开嗓门叫声，心想任谁听到也无所谓。
“请放心！”赖子又讲同样话。
小野木要说并不是这件事。他是想说，赖子，您不要走开！请您不要离开，们决不分离！这才是小野木心里要说话。他很想在风雨交加之中，不顾切地把这些话喊出来。
赖子好像把小野木那句话理解为要讲,bao风雨。小野木不再吭声，没有讲出下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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