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刺杀皇帝案,终于在个和煦春日尘埃落定。
龙门卫从刘家搜出许多明黄色衣物并方玉玺,
陆川延以为谢朝信他解释,转身欲走,身后却又传来平淡声音:“王叔……你已经很久没摸过头发。”
之前陆川延有事没事,都会顺手撸把谢朝顺滑柔软长发,动作亲昵而不避讳,很像是在摸什软乎乎小动物。
掐指算,自从谢朝卧床那日开始,陆川延就再也没摸过他脑袋。
陆川延默默,道:“陛下已不是小孩子,微臣之前做法有欠妥当。”
良久,谢朝声音低不可闻地飘过来:“原来如此。”
终于,在陆川延又次于天刚蒙蒙亮时起床,穿戴整齐准备出宫时,他袖口被人从身后拽住。
力道不大,却挣脱不开。
陆川延动作顿,微微向后转头。
谢朝大半个身子陷在松软如云床铺中,只露出上半张精致侬丽脸孔,半梦半醒地拽着他,问:“王叔这几日,在忙些什,要日日出宫?”
陆川延面不改色道:“刘家尚且有些善后之事要处理。天色尚早,陛下继续睡吧。”
。在睡意姗姗来迟之际,他囫囵将情绪异样原因归结到“小皇帝生死与自己任务挂钩”上。
所以小皇帝绝不能有任何闪失,旦他死掉,那自己就不能看到千年以后世界。
向卓尔不群、果断沉着摄政王,竟然颇有几分自欺欺人逃避意味在-
尽管给自己找好理由,陆川延还是若有若无地与小皇帝拉开距离。
幸好摄政王本就事务繁多,再加上刘家行刺案子需要跟进,陆川延便有理由日日出宫,只有饭点才会风尘仆仆地回到乾清宫,伺候谢朝用膳。
他情绪平淡得有些不正常,似乎冷静过头。
陆川延看向谢朝,对方却已经闭上眼:“朕乏,王叔去吧。”
几息之后,声轻微响,殿门被人推开,复又关紧,徒留地斑驳陆离阳光与满室寂静。
片桃花残瓣打着旋落下,缓缓停留于尘土之中。
谢朝慢慢睁开眼,眼瞳幽深无光,没有半分睡意-
昏暗重叠床幔中,谢朝墨蓝色眼珠蒙着浅浅水光,剔透似琉璃,注视着陆川延时候,显得波光流转。
他轻声说:“总觉得,王叔在躲。”
小狼崽子敏锐,超出陆川延想象。
他轻轻拽回自己袖子:“没有事。陛下勿要胡思乱想,免得影响伤势愈合。”
谢朝顺着陆川延力道松手,手指落到锦被上,点声响也没发出来。
等又过几天,谢朝已经可以独立吃饭时,他更是连饭点都不回。只等月上枝头时,才回来陪谢朝睡觉——照旧是睡在软榻上。
谢朝对陆川延情绪感知很是敏感,很快就察觉到,王叔有那几分在躲自己意思。
自己是做错什事?
谢朝时间如临大敌,左思右想,却始终不明白为什。
他想不明白,就直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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