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得入神，没注意浴桶中水温渐低。直到
阵凉风吹到裸.露在外
皮肤上，胸前冷，陆川延才注意到泡时间太长
。
他习惯性地去取沐巾，手却捞个空，于是后知后觉地发现：忘记将新沐巾与中衣拿过来。
倘若是在自己王府，那他也就大咧咧出水亲自去取。但现在他人在乾清宫，再这
做，就是大大不妥。
按按自己额角，陆川延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扭头看向身后：“陛下？”
自己沐浴时，小皇帝直没什动静，倒是难得安静。
谢朝直背对着陆川延，隐在长发下耳根却静悄悄红。犹豫片刻，他动作幅度很细微地稍稍偏过头，瞄眼。
陆川延背对着他，披散黑发遮住脖颈后背，什也看不见。
谢朝：“……”
谢朝惊恐地发现自己在隐隐失落。
他立刻回过头，手指力道大得要掐进手掌心。
能从军十年。
谢朝“哦”声，指尖不自在地弹动下，也不再说什。
陆川延看他眼，心中暗暗发笑，声音低沉，隐带戏谑：“陛下可是没见过其他男人洗澡，害羞？”
听见他打趣声音，小皇帝像是被戳中什心事，语气顿时结结巴巴：“朕、朕并非害羞，只是时有些好奇而已！”
陆川延也不戳穿他：“嗯，陛下若是好奇，想看便看。”
隔着层叠床幔与那盏摇曳烛光，谢朝抱膝坐在床上，眼神透过墙面看向虚无点，似乎是在走神。
但他心情却并不似看上去那般平淡。
有什埋于心底情绪隐秘发芽，破土而出，脱离掌控，超出认知。谢朝不愿深想也不敢深想，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脊背绷紧肌肉僵硬，自,bao自弃地假作鸵鸟。
但听见摄政王呼唤时，他还是下意识地第时间抬起脑袋，语气如常地问句：“王叔有什事？”
隔着重重阻碍，陆川延声
陆川延既然能说出“想看便看”这种话，就是完全不会在意小皇帝偷看与否。小孩子好奇罢，让他看看又不会掉两块肉。
他放松地靠在浴桶上，将精韧修长手臂搭上浴桶边缘，闭目养神，脑中却仍然思索不停。
小皇帝虽然重生，但上辈子他被害死时，右丞尚未透露出司马昭之心。所以谢朝恐怕只知朝着世家复仇，却不曾料到右丞才是黄雀在后。
从今晚经历来看，小皇帝应该自重生之后就时刻谋划着报复仇人。那上辈子扛着逼宫谋反大旗世家，他必然也不会放过。
只是小皇帝会以什方式来报复呢？
于是谢朝又不吭声，只能从攥紧中衣袖口看出他内心并不如表面上那平静。
很干脆地脱下中衣，陆川延将自己彻底浸入热水中，终于舒适地谓叹出声。
人能用热水洗澡，实在是项伟大至极发现。
他随手搅动两下桶中热水，黑发如墨，铺满水面。
时之间，室内复又安静下来，只有隐约水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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