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秀没想着舅舅能回话,当面被人戳穿丑事,那得是脸皮多厚人才能接着装若无其事啊。
就在他将挡板彻底推开时,绷得发紧声音却出人意料响起。
“绮家是上古传下来诛妖世家,断然不能出现污点。”
绮秀“哦”声,倒不觉得意外。
现今世道,除那些还在奉行上古传下来老掉牙“人妖殊途,见妖必杀”规矩食古不化诛妖世家,少有人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事。
即至大半个身子都探出去时,绮秀突然回过头,看还藏身在黑暗中魔修舅舅眼,眼神带着怜悯。
开口道:“算起来你虽有甥舅名分,可除在娘胎里时,从未见过你面,舅舅可知道为何敢来找你,还笃定你会帮?”
没人应声,或许魔修舅舅也在疑惑这点。
绮秀单手撑着挡板,另只手指着自己眼睛,道:“因为能‘看见’。舅舅可能不清楚蒙妖,比寻常婴儿都长得快,五月里上下耳眼口鼻都长齐全,野兽样,直觉也出众些,因此你朝娘捅刀子那会儿,是能‘看见’。”
杀他娘,却没杀他。
“你非去不可?”靠近阶梯时,声音从身后传来,“即便有响骨哨,尸骨海凶险也不是你去得。”
绮秀顿住脚步,啧声,也不回头,道:“不去也成。”
“既然是去不去都成事,就别闹小孩子脾气,带你出去。”声音明显松口气。
“那烦请舅舅您告诉,”绮秀在这时转过身来,道:“你们头头到底恢复有几成?”
魔修舅舅脸色骤然难堪。
除莫摇光。
他心说:原来是清理门户。既然是清理门户就该下手狠辣些,清理到半又心软留下个半妖血脉孩子,这都不是玷污门楣,是拿大笔蘸着污迹在祖坟上画乌龟。
想到这儿,他又说:“舅舅,看在帮你背百多年黑锅份上,你就说句实话,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黑暗中沉默良久,答
绮秀觉得他舅舅这人,是坏也坏不齐全,总是心存分侥幸,或许是觉得留下个有姐姐血脉孩子便算是赎几分罪。
因此他便想着,该不会他那个坏也坏不齐全舅舅,过快二百年,至今还在为着做过事而后悔吧?
只要他还在后悔,就必定会帮自己。
他真帮,世上竟还有这般不长进蠢人。
随着绮秀说完这段话,室内时陷入沉寂,黑暗像是被压扁,沉甸甸令人心慌。
“这个不能说啊,”绮秀“善解人意”道:“那换个话题,褚寂还活着?”
依旧是闭口不言。
绮秀附掌,道:“想知道您都不肯说,除自己去找还有什办法呢?”
“是不知道。”舅舅声音艰涩,他往后退步,彻彻底底地藏身进黑暗,再看不清神情。
绮秀这会儿又动身,他站在台阶上,弯着腰抬手把地窖口挡板顶起来,泻入线白光照得他亮亮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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