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冲道兄,走好。”
“师父!”远处传来遥遥唤声,举目望去,殷停捂着屁股冲他招手,看便知是自家惹麻烦收不场,要找师父收拾烂摊子。
“这小兔崽子。”他深深叹口气,仰头将酒饮而尽。
他端着手,视线追随两人转圈,接着收回来,目露思索之色。
这二人如今瞧着感情日深,左右又有姻缘在身,不如就让他做回主证,商量着定下结盟之期?
他摇摇头,把这个想法否。只他看来,两孩子目前兄弟情有之,但若说到情爱却仍是块木头,若是强行将他们绑到处,说不准便弄巧作拙,反而不美。
究竟是情爱之因,还是兄弟之因,天定姻缘说不上算,外人诸道说也不上算,路要他们自己走去。
余明合掌附,笑容自得,愈发觉得自己得缘之精妙。
到二人身前。
余明上上下下地将两人打量个遍,确认他们连头发丝都未曾少根后,既未摆出师父厚重说些忧心宽慰话,又未维持长者端肃姿态,而是颇为轻佻地吹个九曲十八弯口哨,挑眉道:“为师也不是迂腐老古板。龙阳断袖,男风之爱也受地住,只是你二人谈情说爱也就罢,怎还端着个人头。”
“这是要这位仁兄给你们吹个曲应景?”他指向殷停手中还稳稳端着人头。
“啊!”殷停发出类似粗鸭卡住嗓子短促惊叫,忙不迭将在手中端出黑糊糊印记仁兄脱手。
却不想,究竟是殷停故意为之,还是仁兄死不瞑目故意膈应人,竟然在空中绕个弯,直往祝临风缂丝裙摆上撞去。
瞥眼撒欢两皮猴,他微微躬身,取下系在腰侧竹剑,随手将仁兄大好头颅扎个对穿,提拎着往双膝及地无头尸体走去,剑上闪过白光,头颅缓缓接上断颈,断口弥合如新,余冲怒目圆睁,像随时会起身怒斥不公般。
与年轻外表相比干瘦如枯木手指夹着张黄符,他凝着眼,慢吞吞送手,符纸晃悠悠落在余冲衣襟上。
倏然起火光。
火光渐明,将视野映照得橙红,余明解下酒葫芦灌口,和着酒气自言自语道:“你未曾伤他们,留下全尸是你造化,若伤他们,挫骨扬灰也是不够。”
他将酒壶下倾,沿着火堆洒圈,口中念叨着救苦往生经,终,说道,
“噗,咚。”
声是蹭过裙摆,另声是落地,看着裙摆上多出乌黑血渍,祝临风怒不可遏,抬头,刀子般眼神甩向始作俑者,磨牙道:“殷停!”
殷停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祝临风不肯放他,硬生生将长裙扯开两道口子,迈开腿追上去。
余明:“……”
这俩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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