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那道目光,殷停心中惊惧有之,愤怒有之,痛惜有之,更多却是深深无力感。
他深切意识到,自己先前暂且稳住秋珩,再另做打算带姜太平逃跑想法有多可笑,弱小如他,哪怕穷尽巧言令色,也帮不姜太平,更救不自己。
“那天,易旻采到千年雪芝,他原以为有这雪芝便能让父母弟妹过上好日子。”
秋珩神智已经模糊,言辞颠三倒四,但殷停不敢错漏个字,万其中就有能稳住他方法呢。
“他杀父母,杀弟妹,只为那朵雪芝,”秋珩面上纹路防
秋珩默会儿,才说:“曾经有过。”
曾经两字吓得殷停不敢问,生怕攀交情不成,反触秋珩霉头。
秋珩却不在意,似乎陷入久远回忆,声音断断续续,“从前,在雪原上有户易姓人家,以酿酒为生,易氏夫妇养育有三个孩儿,最大儿子叫易旻,双弟妹是双生子。雪原终年覆雪,乡人们多有沽酒暖身习惯,易家便酿造浊酒过活。日子虽清苦,有家人在侧却觉得幸福至极。”
“易旻更是如此,他想成为雪原上最好采芝人,采到传说中千年雪芝,让家人再不受风霜侵扰之苦。”
……
殷停:“……”
还真被秋珩说中,殷停没有太多良善,也没有舍己为人侠义心肠,倘若被挟持是个他不相熟人,他肯定头也不会回。
但那个人是姜太平,平日里胆小如鼠关键时贪生怕死,分机敏也不曾生得,只会坏事误事。就是这样姜太平,却会乖巧地唤他师兄。若是殷停跑,走,苟且偷生,他恐怕辈子都会活在良心折磨中。
他面色异常难堪,复杂眼神从秋珩背影上扫过,该说不愧是魔头吗,对人心拿捏居然如此精准。
被秋珩拽着走姜太平,泪眼朦胧地回望,
沉默,良久沉默。
空气滞涩凝重,殷停几乎窒息。
秋珩浑身上下魔焰,bao涨,眼黑将眼白完全吞噬,整个人散发着不详气息,如同燃烧着,永不熄灭黑色炬火。
炙烤空气滋滋声令人牙酸,离他最近姜太平皮肤燎起片水泡,水泡破裂,血肉模糊。
姜太平目眦欲裂,成串泪珠子往下滚落,还未成型便被黑焰蒸发,他似乎想哭,想说师兄救命,下颌却被秋珩单手卡住,发不出丝声音。
“师兄,在你心中居然如此重要。”
被肉麻缠绵视线盯着,殷停起身鸡皮疙瘩,当即冷笑着否认道:“你别不是忘方才推出去挡灾事,你忘可替你记着,什怕你死,是怕你死在秋珩手中过于松快!”
话出口,殷停意识到自己嘴瓢,把对秋珩怨怼惊惧全带出来,慌忙找补道:“秋珩师兄,意思是……”
没等他说话,秋珩脚步渐缓,喟叹道:“真怀念啊,这样兄弟斗嘴日子,有多少年有不曾见过。”
殷停惯会顺杆子往上爬,接话道:“珩师兄也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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