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前后地扯着手,颤颤巍巍地前进。
耽搁些时间,前头人已经望不见,他们也不急,几乎是在寸寸地挪动。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崖风呼得殷停脸颊失去知觉,他们终于在走到铁锁尽头。
走过黑黢黢暗室,殷停发现他们出现在朴素乡村中。
身后是他们走出来带篱笆农舍,半点看不出来另端链接着悬在崖上铁锁。
握得紧,他才发现小乞丐比看起来更瘦,那只手说瘦如鸡爪都算抬举。
小乞丐慢慢抬起头,湿漉漉凝视着殷停,再次问道:“真吗?”
他脸比手上多些肉,但也仅仅是瘦骨嶙峋程度,脸皮单薄地绷住五官上,几乎没有血肉,像个大眼纸人。
殷停叹口气,说:“真。”
大抵人在见到可怜流浪动物时都会生出几分恻隐之心,特别这只小动物对自己毫无威胁时。
杀猪般惊叫声,把他惧意吓回肚子里。
回头看,刘鹏已经没跟在身后,取而代之是那个存在感极低小乞丐。
他以扭麻花姿势趴在着把自己拴在铁锁上,嘴里波波发出穿云裂石惨叫,
“救命——救命——救命啊!”
有个表现得更害怕人在身边,自己害怕情绪就会降低,殷停深深同意这点。
他们又往前走几步,在村口杨柳树下,有三道人形光雾,面貌极其模糊,分不出男女。
左边和正中光雾站得很有仙风道骨,而右手边那道光雾却像是歪在什物件上,像极市井懒汉。
无疑,这三道光雾正是闲隐门中仙人。
殷停手心止不住发汗,心里忐忑难安,既害怕未知考验,又害怕这三人里有想杀自己麻烦精长辈。
正中间光雾出声道:“小友们不必紧张,”声音敦厚和煦,是个
殷停觉得他有些像自己,那个颠沛流离自己。
崖上风大,呼呼啸啸,殷停只能扯着嗓子喊,“你叫什,”说到这里,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乞丐怎会有名字,于是补句:“别人怎叫你?”
小乞丐良久没说话,他表情看起来很茫然,似乎有太久没人问过他叫什,过会儿,他同样扯着嗓子喊道:“姜——太平!”
他语调拉得极长,仿佛不只是在说给殷停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由于他过于出众嗓音,殷停听得清清楚楚,也说:“是殷停!”
他两条腿软得像棉花,哆哆嗦嗦地趴在铁锁上,蚕蛹般朝小乞丐蠕动。
为拯救濒临崩溃耳膜,他必须行动起来。
好容易来到小乞丐身边,靠近哨子精本人,殷停愈发觉得头痛难忍,他探出手,按在小乞丐紧攥铁锁手上,编段瞎话,高声安慰道:“你别怕,仙门仙使们在下面拉网接着们呢,掉下去也死不人!”
小乞丐尖叫声音渐歇,他以抽噎嗓音问:“真……吗……”
殷停用力抓着他手,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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