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大哥终于开口:“可他年龄,阿爷有
悄悄掩上门,他蹑手蹑脚地在院子里转圈,终于在靠近堆放棺木偏房听见交谈声音。
他心中狐疑更甚,在自家里说话怎不点油灯,还特特跑到偏房。
殷停直觉他们交谈事情和自己有关,于是贴着墙根靠近,猫着身子将耳贴在墙上,屏息听里面人说话。
有道声音略年轻,语气听起来很急,正是大哥。
“阿爷,明天征兵孙儿也在范畴中,可那当兵怎去!您给孙儿些铜钱,让孙儿走吧,您难道忍心看孙儿去送死吗!”
黑暗屋子里亮起烛火,殷停听见窸窸窣窣穿衣声和男人叫骂声。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边跑边喊:“你才是丧门星,你全家都是丧门星。”
倘若殷停能像个正常孩子那样出生,人生头桩大事是闭着眼睛哇哇啼哭,不发出那声振聋发聩国骂,那想必家里后来发生诸多意外都不会和他有干系。
好事人可能会说,殷家常年做死人买卖,阴气重所以流年不利,也可能说是殷家祖上不积德,冤孽报应在后代身上,但绝不会有人说幼年丧父丧母可怜孩子是丧门星。
可是谁他妈能想到,悔不当初啊!
好。
殷记寿喜店在燕子口乌鸡子巷,他专挑小道近路走,不会儿就快到。
路过附近户人家时,隐隐约约他听见屋子里传来谈话声。
“不哭也不闹……刚出生就会说话……”
“睁着眼睛出生……”
听墙角殷停也发急,心说,这可是个馊主意,去当兵好歹还能活几天,但当逃兵若是被抓到,那就是立死!
听不下去殷停打算推门进去,叫大哥打消不靠谱想法。
然而还不等他站直身体,便听祖父拿着他独特缓慢沙哑腔调,说道:“让殷停去。”
殷停如遭雷击,四肢百骸阵发冷。
屋里很长段时间没人说话,久到殷停产生大哥不会同意可笑期待。
闭眼前还在公司里加班,睁眼后就被个三角眼,高颧骨婆子狠打屁股,这谁能忍住!
殷停脚步不停很快来到寿材店门口,此时店已经落板,门口挂两只红灯笼也早熄,这是应该,从没人会为他留盏灯。
他绕圈,来到后墙狗洞,顺着爬进去,随后骨碌来到店后家人居所。
四周静悄悄,他先进到和大哥共同房间察看,里面没人,大哥还没回来。
殷停觉得古怪,大哥虽说在城里木工铺做学徒,年里仅有几次回来,但出征兵这样大事,他怎可能不回来?
“克死家人丧门星。”
殷停本就心急如焚,听这话火气全上来,重重脚踹在人家门板上,门板发出不堪重负声“吱呀”。
他故意吆喝着嗓子大声嚷嚷:“丧门星来你家喽!”
屋子里悄话声顿时荡然无存。
殷停重重口唾沫吐在门板上,又高声道:“丧门星在你家门口吐口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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