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芙坐直身子,见他凝视着自己,双眸脉脉,无声之处,胜过千言万语,便嫣然笑:“大表哥,慈儿必能胜任他位置,你从今往后,别无牵挂,你之所在,便是心所向。你若窗下读书,替你烹茶添香,你若着甲出战,便候你归来。们起,何来之苦?”
裴右安将她拥入怀中:“芙儿,难怪心深处,总是对素叶城念念不忘。倘那里真是前世英年埋骨之所,则今生今世,何其幸运,因有你,前世埋骨之城,今生成归乡。世人生平,以不如意居多,也是如此,然又有几人,能如这般,因有你而心致圆满?”
他温柔亲吻于她,叹息之间,皆是满足。
马车入城,归府停在门口之时,已近三更。
裴右安下马车,抱嘉芙下去,嘉芙站定,看到门口拴马石旁停匹高头大马,那马儿金镳玉辔,昂扬健美,神骏非凡,看到她现身,仿似认出她,前蹄轻轻顿地,欢快地甩着尾巴。
两年之后,则为怀柔之策,既彰显帝王成年,又能安抚人心,待到两年后,那时世事如何,谁又能说得清楚?
早几年前起,便有人私下议论,虽说这些年,君臣相和,但个是权倾朝野顾命权臣,个是锋芒毕露少年皇帝,在裴右安掌政长达将近十年之后,要他日后还政于帝,过程恐怕少不要起波折。
万万没有想到,三疏旨,短短数月,风云未起,朝事便已尘埃落定,
裴右安不日即将离京,今早带着嘉芙出城,二人同来皇家慈恩寺,留随行于山下,入寺后,先去拜过裴家根本堂,再拜卫国公、祖母,最后行至姑母生前曾留居过那所院落,夫妇二人入内,在院中向着居所和先帝陵墓方向,跪地各行稽首之礼,遥空跪拜过后,出来,传话僧人,往后再不必空留此院,可物尽其用,此亦应当为天禧元皇后之心愿。
两人在寺中直徜徉至傍晚方辞行,被僧人送出山门之外。
嘉芙眼就认出来,这是踏雪,多年之前,裴
裴右安携着嘉芙手,领她下山,行至半山腰间,两人停住脚步,立于羊肠山道同观落日,但见漫山遍野,层层染金,百鸟归巢,林秀如画。
裴右安笑道:“李义山所作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虽为千古佳句,但未免过于颓伤。谁说近黄昏便不好?过今夜,明朝便又是新日举。不才,将它改为夕阳无限好,竟夜驾东曦,芙儿你看如何?”
嘉芙笑着啐他口:“你好大脸,竟敢批评义山之诗!你怎不说李义山此诗前头两句?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如此心境之下,你要他如何作出你那竟夜驾东曦之言?”
裴右安心情畅快,哈哈大笑,笑声震越山林,惊附近几只归鸟扑棱棱振翅,飞上天空。
落日归隐,他继续牵她手下去,回到山脚,两人同车而归,嘉芙依在丈夫怀中,行至半路,忽听耳畔传来他声音:“芙儿,不日你便要随去往关外,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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