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顿。
唐老大人今日向他宣读那道圣旨,先是列他罪行,皇帝斥他胆大妄为,目无纲纪,说原本罪加等,严惩不贷,但念在当时是万不得已权宜之举,最后立大功,过后又立即向陇右节度使府呈情请罪,查明确实是出于公心,所以从轻处置,罚他年俸禄。又因为得到唐老大人大力举荐,老大人还出具担保,所以朝廷决定采纳老大人之荐,任命裴右安接替陇右节度使职,望他从中牢记教训,忠君体国,再不可辜负朝廷对他厚望,等等等等。
嘉芙松口气。
原来真是自己想多。
离开京城年多后,这次出这样事情,皇帝不但没有问半点罪,反而顺势让他领节度
两个月后,初春,素叶城外广袤原野深处,地平线依旧被没有化尽积雪连成片白皑,但靠近城池和烟火人家地方,冻个漫长冬季泥土却已开始慢慢变软。连着放晴几日,料场那片矮屋前,前两日,东簇西撮,也已悄悄有零星湿苔从墙角根石头缝里冒出头。
过午,裴右安骑着踏雪去素叶城。因来消息,唐老大人亲自来素叶城,要裴右安过去——上回那场战事过后不久,唐老大人便派人来素叶城暂时接管都司府,裴右安回料场,边等着后续处置,边和嘉芙过起初为人父人母小日子,照顾慈儿,调理嘉芙身子,忙忙碌碌间,不知不觉,两个月就过去。
上回那事儿,虽然先前已有过唐老大人叮嘱,允许裴右安“便宜”行事,但“便宜”到这样程度,往重里说,就是谋逆造反。这两个月间,唐老大人必定已将事情报到皇帝跟前。
虽然凭直觉,嘉芙觉得应该没什大事,想来皇帝无论如何也不至于砍裴右安脑袋,但也吃不准皇帝心里头现在到底在想什。万他还恼着裴右安,借机再给他穿双小鞋,弄个罪加等什,也不是没可能。故裴右安去后,嘉芙有点忐忑,带着儿子,和两个丫头在屋里做针线,消磨着时间。入夜,陪着儿子玩片刻,见他困,便上床哺乳,慈儿吃饱,渐渐睡过去。
嘉芙靠在床头,拿起白天没做完那只虎头鞋,慢慢地缝着鞋头上那只小老虎,忽然听到门被轻轻推开声音,转头,见裴右安回。
裴右安脱外衣,去洗手,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探身去看睡过去儿子,轻轻摸摸他小脸蛋,唇边露出笑意,随即坐到床边,朝嘉芙伸过来手。
嘉芙入他怀中,低声问他饭吃没,他说在城中陪唐老大人用过。
嘉芙看出他似有话要和自己说,便仰面望着他。
裴右安手掌轻轻抚摸着她垂在腰间把秀发,“芙儿,白天见老大人。朝廷准他告老致仕,不日老大人便要返回关内,解甲归乡。只是……”
“朝廷问于老大人,何人可替,老大人荐,朝廷准。今日老大人便带朝廷旨意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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