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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家夫人过生日,太子妃又获准回府省亲,当日章家门前,但见香车玉马,往来不息,因到都是各府女眷,太子妃也会出宫回府,为母贺寿,章家怕冲撞,早起便将整条街封住,到傍晚,街头街尾,亮起连绵不绝片明角灯,灯火通明如昼,各府女眷陆续到来,停马车和轿子,首尾相连,竟将整条街占满,路人远远翘首围观,但见宝马雕车,靡丽竟奢,难以描摹。
裴右安和萧胤棠虽私下断无往来,但明面上还是和气。萧列入京城后
遍自己人,前两日终于叫探听出来个消息,说那夜城北安定门曾出去过行数人,其中人罩披风,遮住头脸,坐于马上,足未落地,看不见他面目,几个随从,当值城尉也不认得,只其中人出示宫牌命开门,看他样子,似是宫中年轻太监,那几人出城,便往北而去,不知所踪。若所料没错,那人当是万岁爷。因那夜,李元贵去裴家贺喜,伺候万岁是崔银水。那年轻太监样貌,听起来和崔银水倒是无二。”
周氏眉头蹙蹙。
“万岁爷身边那几个亲信近卫,自然是不能打听。便去试探崔银水口风,说娘娘知道他伺候万岁辛苦,要给他赏赐,没想到这阉人极是狡猾,说什自己下贱,伺候万岁是前世修来福分,不敢要娘娘奖赏,若娘娘定要奖赏,便请他干爹代受。断子孙根兔崽子,滑溜跟泥鳅似,说两句,便晓得,想从这阉人嘴里问出话,怕也没多少指望,便不敢把话说太透,怕他转头去禀李元贵,若叫万岁知道,反是给娘娘惹祸,故便回。全是没用,请娘娘责罚。”
林嬷嬷说着,见周氏眉头越皱越紧,急忙趴下去磕头请罪,半晌没听她开腔,偷偷抬眼瞧去,见她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仿似在出神地想着什,模样怪异,时不敢再发出声响,只屏住呼吸候着,半晌,终于听到皇后道:“你确定,万岁那夜出城北?”
林嬷嬷忙用力点头:“十有八九,那行人就是!”
周氏道:“你再派信靠人,去城北慈恩寺里继续给悄悄地问,那晚上,寺里有没有到过什特殊人,都去哪里。”
林嬷嬷是周氏乳母,周氏当初被老皇帝做主嫁给萧列时,她便已跟来,知道些不足为外人道隐秘,愣,想起件事,倒抽口凉气:“娘娘你是说,万岁爷那晚上竟去慈恩寺那个地方?”
周氏面肌微微扭搐,咬牙道:“半夜三更,私密出宫,还是城北,不是那里,会是哪里?这多年过去,本以为他早放下,没想到到如今,他竟还念念不忘,才进京城几天,活人不看,竟跑去死人那里悼亡……”
她猝然停下,嘴唇微微颤抖,十个尖尖指甲,深深插入掌心肉里,也不觉得疼,只长长呼吸口气,最后起身,冷冷道:“你立刻去查,有消息,就报給。”
林嬷嬷应声,从地上爬起,转身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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