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芙起先认真看自己书,才翻过页,渐渐便走起神儿,视线忍不住,总飘往坐斜对面那男子身上。
他真是个好看男子。
嘉芙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从前读过乐府诗集里描述过那位水神白石郎。他靠江而居,出行之时,前有江伯为他引道,后有江河群鱼紧随不舍,他英俊无比,风采翩翩,“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小时每每读到这里,掩卷之后,忍不住总会想象水神凌波迎风,衣袂飘飘风采。该是
说完,两人再次沉默下去。
婆子们送水而入,裴右安仿佛松口气,目光从她露于领外段脖颈冰肌上掠过,轻咳声:“有些热,先去沐浴。”
嘉芙道:“干净衣裳已替你放在里头。若有事,唤便可。”
他点头,转身入浴房,自然没有叫过她,出来已换上轻白中衣,自己又往外套件家常穿纱袍,边穿,边道:“先去书房,你若困,自己先睡吧。”
嘉芙哦声,目送他朝外走去,见他到那扇隔断里外落地云屏之侧,背影迟疑下,又停住,转头道:“你若还不困,可随道去书房看书也好。”
“大表哥——”
嘉芙唤完夫君,见他立于阶下,望着自己不应,微感不安,又轻轻唤声大表哥。
仲夏夜晚风从栏槛处吹拂而过,掠动她裙裾,她抬腕,轻轻捋过被风吹落给沾到面庞上绺发丝儿,腕上只镯子银光浮动,跃入他眼眸。
裴右安便点点头,唔声,跨上槛阶,入内。
嘉芙忙跟进去。
嘉芙面露欢喜之色,忙不迭地点头,立刻拿那本论衡,小跑着飞快到他身旁,道:“就静静看书,保证不打扰大表哥你。”
裴右安微微笑。
两人到书房。他坐下,就打开部衙带回牍书公文,埋头做事,时而翻页,时而提笔。
案牍很大,嘉芙自己搬张便椅,坐到他斜对面桌角之旁,将书摊开,陪他做事。
银灯耀耀,书房里静悄悄,只有铜壶滴漏发出轻微有韵律滴答滴水之声。
这个白天过仿佛特别漫长,此刻终于看到他回来,嘉芙心中除欢喜,想起昨夜黑灯瞎火中他对自己做那事,也是有些娇羞,站在旁,听他言不发,偷偷瞄他眼,见他摘帽脱衣,神色本正经,眼睛始终不看自己,咬咬唇,便走过去,接他衣裳。
已入夏,官服虽改成府绸料子,但里外三层,罩严严实实,脱去丝不苟外衣后,便见里层略沾薄汗,贴于他后背。屋里静悄悄,两人皆默,等着仆妇送水而入,裴右安仿佛有点不自在,略略扭过脸,看见方才被她丢下那本书,终于打破沉寂:“你还在看这个?”
嘉芙点头,轻声道:“方才等你,便拿它打发时间。只是有些艰涩,囫囵吞枣,也不知看懂没。”
裴右安道:“若有不懂,可来问。”
嘉芙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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