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面颊上胭脂擦厚,但玉白耳垂和段露在衣领外脖颈,也已是轻染酡红。倒正好应和新嫁娘娇羞,惹来近旁围观妇人们竞相夸赞。
新妇确实是美,当起再多夸赞。
裴右安目光微动,瞥她垂睫不动模样,顺喜娘指挥,面带笑容,和她并肩而坐。撒帐,吃汤圆,喝合卺酒。
嘉芙小心翼翼,在欢声笑语和无数双目光注视之下,哪怕是根儿头发丝儿,都没再出错儿,只按照预先被教过,步步
空气里,再也闻不到那曾令他魂牵梦萦缕猗猗兰息。
……
卫国公府。
裴右安大婚,新房设在裴老夫人所居北院侧旁相连处院落,三间正房,两侧两厢,除卧室,还有起居、书房,坐北朝南,格局方正,老夫人定,也就布置出来。
嘉芙今晚直盖着盖头,像个木偶似,被人牵着下轿,行礼,拜堂,终于完毕,这会儿手里又被塞条红缎,知那头就是裴右安,禁不住心如鹿撞,像做梦般,晕晕乎乎地被带进洞房,坐到床沿上,低头等着裴右安来揭自己盖头。
。
院门闭合,那男子身影消失在门后,停立于昏暗禅院残道,良久,身影动不动。
今夜皇城,钟乐嘉庆,此间耳畔,却只有夜风吹过墙头荒草发出窸窣之声。
更深宵重,老树昏影,他身影终于动动,步步地行到那间静室之前,伸出手,慢慢地推开门户。
裴家这年,也没有来过人。
满屋子都是闹洞房妇人们笑声。除裴家宗亲,还有两个公夫人,五六个侯伯夫人,不是从前频繁往来熟人,就是沾亲带故。或许是头上珠冠和身上礼服太过沉重,十几斤压下来,个晚上压到现在,嘉芙脖子肩膀都要酸,又或许是紧张不安,听到喜娘念着吉利话,女人们起哄,催裴右安快揭盖头,等不及要看新妇,嘉芙整个人紧张仿佛快要晕厥,那张盖头却迟迟没动。
就在她头昏脑涨,呼吸不畅之时,忽然,面庞缕轻风掠过,眼前亮,嘉芙呼吸停,下意识地抬眼,视线便撞到双正俯视着自己男子眼睛。
今夜这屋子里,只有他这个男子。
着纁红华服,腰束玉带裴右安。
嘉芙已经年多没见他,只在印象中,遍遍地描绘他光风霁月,却从没想象过他今夜这般模样。古老吉色,庄重华服,将他烘托分外英俊,她睁大双眼睛,仰望着面前这个好看令她时失神男子,直到耳畔传来妇人们惊叹声,方回过神来,脸红,急忙垂下眼睛,微微低头,再不敢看他。
伴随着轻微“吱呀”声,股淡淡霾尘之味,扑入他鼻息,钻入他肺腑。
“阿璟,回。”
“唯能为你做,也就只有这样。你恨吧?”
黑暗中,他站定,喃喃地道,眼眶微微发热,闭目,深深地呼吸口气。
人已去,香亦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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