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列笑过后,渐渐又出起神,忽道:“去把世子唤来。”
李元贵出去,盏茶功夫,殿外传来阵脚步声,萧胤棠入内,向萧列下跪,口称父皇。
萧列命他起身。萧胤棠道:“父皇,儿臣正想来见父皇。这些日,儿臣奉命,直在忙于整顿五军事务,方今日理出些眉目,将五府所属都司、卫所官旗军人数额统计完毕,名册共计三百二十五万六千三百七十三员名,实际不过半数而已。具体情由,儿臣将尽快写入折中,以供父皇御览。”
萧列点头:“可见本朝从前弊端甚多,往后任重道远。你辛苦。”
萧胤棠道:“为父皇分忧,本就是儿臣之责,况且,儿臣也没做什,何来辛苦。倒是父皇,明日便是登基大典,父皇这些时日,又日理万机,今夜当早些歇息,养足精神才好。”
武定时,朕便数次问过右安婚事,盼他能早日成家,他却屡屡推脱,朕无可奈何。右安多年随朕,为朕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喜逢大婚,朕又岂能不赏?朕不但要为他赐婚,更要风光大办。老夫人以为如何?”
他说完,双目紧紧望着对面老妪。
裴老夫人和他对望片刻,颔首道:“切听凭皇上安排便是。”
萧列似松口气,目露喜色,道:“朕必会安排妥当。老夫人放万个心。”
裴老夫人微微笑,不再说话,只起身告退,萧列亲自送她出西苑,回来后,依旧坐于案后,渐渐却出起神,随后召入李元贵,问起甄家女儿。
萧列含笑:“朕知道。胤棠,朕叫你来,是因有件事和你有关,和你说声。前些时日,凤桐来见朕,说你从前受过泉州甄家之惠,她想将甄家女儿立为侧妃,以为报答。朕先前不知内情,以为妥当,便答应,今日才知有所不便。甄家原是裴家表亲,他家女儿,与右安有青梅竹马之谊,且先前也有过口头婚约,只是碍于战事,这才耽搁。先前不知便罢,这会儿知道,岂能错牵姻缘?故朕改主意。甄家对你有恩,自当报答,朕改赐别赏赐便是,凤桐所言之事,
李元贵道:“那女孩儿生颇为周正,举止落落,说话,奴婢先前已转到皇上面前,皇上自可定断。若还不放心,奴婢可将她召入宫中,皇上看便知。”
萧列起先点头,想下,又摇头:“右安既钟情于她,又岂会差到哪里去,叫来叫去,怕吓到她,罢。”
李元贵本正经地道:“皇上放心,奴婢若有半句不实,到时候皇上砍奴婢脑袋就是。”
萧列哈哈大笑。许久没有如这刻般欣慰,心中犹如放下块石头,却又隐隐有些遗憾。
到裴右安这样年纪,于寻常男子而言,早已成家,他却始终形单影只,也不要女子留在身边照顾起居,如今终于有着落,萧列岂不欣慰?只是欣慰之余,想到他在自己面前只字不提,也是今日裴老夫人寻来才知,若非那甄家女儿起先拒婚,自己险些铸错,未免又觉心中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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