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听他语气如常,似乎并没将方才遇刺放在心上,心情跟着松,忍不住又问:“方才船公行刺之时,见大人似乎早有防备。大人怎看出他有不对?也看出他下盘稳重,但这种常年撑船之人,练出这样下盘,也不算异常,故没有警惕。幸而大人警觉,否则大人若是有失,死也不足偿罪。”
裴右安道:“这船公确是当地人,皮肤黧黑,掌船手法无误,瞧着确实再普通不过,但你注意到没,他双脚和小腿,肤色却比面皮和手臂要浅上不少,可见绝非常年赤脚短裤打扮。你想,个船公,怎会常年着鞋长衣?故问他是否常年在此掌渡,他应是,自然是在扯谎。”
杨云露出钦佩之色,道:“远不及大人!往后请大人多多指教!但是那个少妇,大人又怎看出她不对?”
裴右安道:“很简单。这少妇皮色白皙,显然不是干活农门粗妇,却单独出门,此第反常,但也不排除她有特殊情况。方才抓她手要将她拉上时,她手背光滑,手心却有磨茧,位置和常年练刀剑之人相当,故断定她和那艄公定是伙。”
杨云恍然大悟:“方才也看渡客,却没怎留意这妇人。此次得教训,往后定要多加防备。”
立刻将她拉上,而是看她眼,突地松手。
少妇原本副有气没力快要淹死样子,见裴右安松开自己,目露凶光,抓住缆绳,个纵身,灵活异常,人竟攀上船尾,和方才那个船公样,手中赫然也多柄匕首,朝着裴右安刺过来。
船上惊叫声再起。
伴随着腕骨折断轻微“咔嚓”声,那少妇痛苦尖叫,人再次坠入江中,脑袋在水里沉浮几下,最后慢慢沉下去。
船上剩余渡客都是常人,又何曾经历过今天这样惊心动魄?知道运气不好,今日上条贼船。见裴右安不动声色间便连杀两人,下手不留半点余地,此刻转过头,两道目光扫向自己,锐利如电,早吓面无人色,几个机灵点爬起来磕头求饶,口中叫着好汉,不住地为自己辩白。
裴右安道:“你记住,有异则为妖。尤其是女子。往后你就知道
裴右安知剩下这些人里,确实再无异常,神色渐渐放缓,回到船头,缓缓坐回去,拧着自己身上湿衣。
杨云定下心神,借着水势,奋力慢慢撑着渡船前行,终于将船靠岸。
靠岸,渡客拿自己东西,头也不回逃命而去。杨云复撑回去,将剩余随从也载回来,上岸后,见裴右安立于江边,眺望江渚,若有所思,想起方才接连惊险,犹心有余悸,便走过去。
“大人,这路行来,也早觉有人跟踪。今日果然出事!所幸大人吉人天相,有惊无险。可惜那两人都死,问不出口供。大人可知是谁要对大人不利?”
裴右安收回目光,淡淡道:“仇家不多,但也不算少,时也不好说。确实可惜,方才下手略重些,否则倒可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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