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桑面露愧色,道:“裴大人饶儿子不死,便是欠他命。这命先留着,日后随时为裴大人效命。你这里,咱们恢复原先盟约,切照旧,摆酒供牲,照向来规矩,向你当众赔罪,让这里诸位,道做个见证!”
安继龙原本还以为他在羞愧之下,会说出将安龙关全部让给自己话,没想到还是算计精明,点亏也不肯吃,心中暗骂句老狐狸。他生性本就豪爽,看在裴右安面上,也就作罢,转头对着众人笑道:“伊桑酒,改日再吃,今日诸位辛苦,全到府中,先摆酒设宴,请裴大人上座,诸位道,不醉不归!”
……
嘉芙知今日事关重大,等在土司府里,心中忐忑,至天黑,忽然隐隐听到前头传来筵席鼓乐之声,便猜到裴右安应是平安归来,没片刻,来个侍卫,说大人叫他来传个话,切安好,不必挂心。
嘉芙彻底松口
滚圆,向着裴右安怒目而视。
气氛陡然紧张,众人无不屏住呼吸。伊桑更是面如土色,咬牙道:“你若杀他,定与你势不两立!”
裴右安面沉如水,手起刀落,刀刃便割过伊努臂。
伊桑怔,还没反应过来,见裴右安如法炮制,竟又划过自己侧手臂,道鲜红血迹,立刻顺着他衣袖,殷殷而下。
全场惊呆,又是不解,地上伊努也是吃惊不已,看着裴右安,停止挣扎。
伊桑原本颗心已悬至喉头,忽见裴右安如此举动,迟疑下,道:“裴大人……你这是何意?”
裴右安注视着他,道:“伊桑,你方才说,既为异族,又怎能同心?你可瞧见,与你长子,虽非同族,衣貌亦异,体肤之下,血脉却是同色,排除成见,何以就不能同心向齐?你与安继龙,可谓西南双虎,多少人盯着,想要取而代之。你可听说过句话,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而驽犬得利。此行出来前,三王爷曾有言,你本也是条好汉,惜心性略狭,这才受激入套,被人利用而不自知,以致于有今日纷争。安土司本就无意与你敌对,三王爷更盼你悬崖勒马,今日是战是和,也不多说,全在你自己!”
伊桑呆半晌,忽奔上前来,朝裴右安纳头便拜,道:“裴大人,伊桑生平从不认输,今日却输心服口服!是错!要杀要剐,全由裴大人定夺!”
裴右安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伊桑土司愿化干戈为玉帛,便是大善,起来。”上前将他扶起,随即转向安继龙道:“安土司,伊桑派人攻你木邦,你意欲如何解决?”
安继龙心中起先自然愤怒无比,又后怕不已,所幸伊努被裴右安半道所擒,消弭场祸事,这才松口长气,见伊桑又认错,便是看在裴右安面上,在他这里,也只能揭过,便道:“伊桑,今日之事,所幸未铸恶果,看在裴大人面上,便不与你计较。只是有言在先,下回你若再犯孟木府,绝不轻易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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