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祉露出失望之色,裴老夫人微微蹙眉,忽然,院中传来阵杂乱脚步声,又隐隐听到争执,似是有人强要进来,却被婆子给阻拦住。
玉珠在老夫人房门外,听到院落门口起嘈杂声,出去道:“怎回事?吵吵嚷嚷?老夫人屋里在说着话呢!”
个婆子跑来道:“姑娘,甄家那个公子来,嚷着要见老夫人,凶巴巴,你快去瞧瞧。”
玉珠怔,急忙到院门口,果然,见甄耀庭被几个婆子挡在那里,脸怒色,便上去道:“甄公子,你这是做什呢?大闹天宫不成?老夫人这里,也不是凌霄殿!”
甄耀庭抬眼
药材功效、禁忌,内中有味,便是被归为香料冻龙脑。当时他颇感兴趣,特意找来冻龙脑加以验证,所以不但对它色香味然于胸,也知此药性状,极少数人并不适用,接触会出现眼口肿胀,通体出疹等症,若误服,轻者心悸晕厥,严重甚至窒息死亡。
上天有所夺,便有所赐。他虽出世多病,以致于父亲舍“修”字排辈,为他单独取名“右安”,取“佑安”之意,但他不但天资过人,博识强记,且眼力嗅觉,都异于常人,极其灵敏。裴老夫人大寿那个晚上,他连夜赶回,进屋后,在经过甄家那个表妹身前时,便闻出她身上散发冻龙脑熏香气味,当时并不以为意,但等全哥发病,见到他病状,再闻到全哥衣物上残留香气,立刻便知道原因。
当时之所以没有直接说明病因,是因为经过这个甄家表妹身前,被她那声突如其来“大表哥”给唤停脚步,转头和她短暂对视刻,她令他印象深刻。
开始他确实没认出她是谁,等见她脸庞羞红,显然因自己冷淡感到尴尬时,他才想起来,眼前这少女,便是多年前那个曾数次来国公府走动二房叔母孟氏外甥女。
那时他已是少年,紫芝风流,名动京华,而她给他全部印象,还是个没有褪尽婴儿肥萝卜丁,皮肤奶白奶白,眼睛又圆又大,两只瞳仁像养在水里冰晶葡萄,水汪汪,剪着整齐刘海,乌黑头发分垂在两只小肩膀上,看见他就远远地躲,如此而已。却不料多年过去,这里又见,她已长成亭亭少女,容貌自然还是不错,但令他印象深刻,不是她仰着望他那张脸蛋,而是她双眼睛。
当时她睁大眼睛,眨不眨地望着他,眸子里流露出满是感激和信赖欢喜之色,这种感觉……
就如同他和她从前曾有过不浅旧交,而今不过是久别重逢而已。
她异常热络令他感到有些不适,但也不算如何反感,只是印象深刻。推断出全哥病情和她身上熏香有关后,出于他贯谨慎,没有当场道明,而是隐瞒下来。
显然,这会儿祖母忽然叫他来,问起全哥病症,应该是裴修祉求她出面做主。
原本他自然会据实说明。但想到慈恩寺里幕,沉吟下,终于还是道:“全哥病因,还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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